花折知道自己这么说话不合适,可也实在是退无可退没有办法:“就算是你奉旨进京, 下场无外乎和泽亲王一样, 被按着脖子杀了,届时两个儿子全是这么无端惨死, 天下哪个母亲打熬得住?”
许康轶转向京城, 掩盖不住的对母亲忧心忡忡:“抗旨不准就是谋反了,我朝律例, 皇子要是谋反的话,母亲是要赐自尽的。”
花折紧搂着他不放手:“虚张声势的计谋可以用一次,可绝对用不了第二次,我们想想办法, 看能不能在京城将贵妃救出来呢?”
许康轶惨笑,心中堵得砂石紧凑,他隐忍受逼迫多年, 对自己身上的软肋了如指掌:“铭卓,你说的我其实已经考虑过多次,可皇宫大内,守卫森严,而今形势下,要是能救人的话我在京的时候就已经动手了,确实没有办法。”
花折咬着牙:“步步紧逼,欺人太甚,忘了你也是有爪牙的老虎,你去了就是送死,死的毫无价值,到时候让我怎么办?”
两个人正在争执,却看到元捷门也没敲慌慌张张地撞开琉璃帘子进来了,进门便跪倒以头触地,放声大哭:“王爷,贵妃娘娘,没了。”
许康轶以为自己听错了,一时没回过神来:“什么?”
元捷涕泪横流:“刚才裴将军八百里加急传来密信,虞贵妃日前在寝宫中,自裁了。”
最忧心恐惧的时候骤然发生,许康轶一时难以接受,目眦欲裂,当即大口喘气,面向东方,张了张口,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,双手按着疼痛的胸口,剧痛来得猝不及防,一头栽在了花折伸出来的手臂上。
等他醒过来的时候,已经是晚上了,他好像是被夺了舍似的,失魂落魄地听元捷说当时的情况:“裴将军说,贵妃当时是半夜,将宫女和太监全支了出去,之后换上了殿下小时候寿诞时她穿过的礼服,面向西北,留下血书,持刀自裁了。”
他心哆嗦:“持刀?”
元捷点头:“密信上说,用刀刺心脏,一刀致命。”
许康轶心酸不语,手无意识地握紧了床沿,用力太大指甲劈了都感受不到,女子自裁,或为悬梁,或为服毒吞金,刚烈的也顶多是吻颈,而一刀插入心脏,是有多决绝?
他母亲只是为了告诉他一件事,不要回来了。
不回去便是抗旨不遵,也是死罪。
想要不死,眼前只剩下了一条路——造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