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安之心神震荡,五内俱焚,愤怒、心疼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,竟然开始全身发抖,如此天罗地网,他防守不如凌霄,如若碰到,也必死无疑。
所以,许康乾看到了凌霄在军中的影响,担心他彻查凌霄死因,未给他喘息运作的机会,急不可待的便向他动手。
花折起身,他在门外绕道帘子后边,却见桌椅空空,刚才坐在这里的人已经不见了。
凌安之迎着安西的春天料峭的寒风,心中乱如地狱一般,从小到大冷静的外壳中装着的仇恨、窝囊如同滚滚岩浆一般,仿若跳进冰河也不能降温。他扬鞭怒马,遵从本心的一口气骑到了空瓶山。
拨开层层蛛网,洞内潜伏的蝙蝠飞起,纵然是印证心底一直能猜到的真相,可真的当着他的面揭开的那一瞬间,他还有被扒皮抽筋了的痛楚。
他不知道靠着山洞呆了多久,只觉得月光从空瓶山顶的洞口又铺洒了下来,紧接着却听到脚步声响,他愣了愣神向声音来的地方望去,竟然见到了一脸沉寂,举着火把摸索着进来的许康轶。
好像和多年前的那个夏日夜晚一样,许康轶和凌安之又坐在了月上柳梢的密林外,听流水潺潺,蝉鸣阵阵,许康轶还是要小心脚下青苔。
只不过斗转星移时过境迁,那时候是年轻的翼西郡王和平西将军,渐渐变成了翼亲王、北督道将军和定边总督、镇国公,而今变成了两个乱臣贼子。
凌安之已经稳下了心神: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?”
许康轶摘下水晶镜揉眼睛:“我在梦中,最经常去的地方,也是我皇兄的北疆都护府,此种心境下,你除了在这里,也不会有别处了。”
凌安之:“花折说你视力稳住了,晚上也能看得到轮廓?”
许康轶闻得到空气中阵阵青草鸟兽的味道:“这么多年了,我晚上看不清楚,渐渐喜欢上了空气中的各种味道。”
凌安之笑:“我看的倒远,但嗅觉一般。”
许康轶知道他天生眼神比鹰还好些,意有所指的说道:“我看不到这万里河山出路在哪里,却闻得到行将就木的气息。”
许康轶一顿:“我们彼此相辅相成,有无相生,你帮我一下不好吗?”
凌安之双眼望远:“古往今来,有自京外起兵入主了京城的皇子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