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要说的,才是深思熟虑后的结论:“可若因皇位之争,而践踏大楚万里江山,则会给外敌以入侵的机会,造成天下生灵涂炭。别说不会事成,就算是事成,康轶,可能造成江山割据,至少要死几十万人,则有违我为将为臣子的初衷。”
许康轶抬头看远,直言道:“你这一辈子,我觉得只做了两件事,打得过别人,管得住自己。看似是一个冷血冷心的大帅,天生的杀才,七情六欲、生死悲欢好像全影响不了你。不过要我看,也只是不影响你行事,如果不是心中的坎实在过不去,你也不会四大皆空。”
原来只觉得他大公无私,却不想还能真个无我了。
到了夜晚,许康轶和花折对坐饮茶,开始相对苦笑,花折右手拇指触着下巴叹气道:“以前只知道凌安之英勇无畏,心志坚定,以为再坚定也终不过硬如磐石罢了,刀砍火烧,就不信他不动心,而今看起来,这心志倒是流水,根本外人无处使力。”
凌霄早些年就在突厥手中救过许康轶,后来给花折的试药所提供了巨大的支持,花折才能试药成功。许康轶知道凌霄因何而死,也是心疼的肝胆俱碎,恨不得马上手刃了许康乾。
他知道凌霄在凌安之心目中的地位,比亲兄弟还亲万倍,对外是左右手,对内是凌安之的眼珠子心尖子。
凌霄去后,许康轶见过几次凌安之一个人自言自语,像凌霄活着的时候一样和凌霄聊天喝酒,恐怕是受刺激太过,脑子都出了些问题,竟然能忍住不报仇,这心性理智的还是人吗?
他放下茶杯,轻咬自己的手指:“造反不是正道,可我终究已经无路可走了。”
花折自背后搂住了许康轶:“走为上计,跟我去了夏吾国,到时候一切有我,届时缓以时日,为康轶找一块距离大楚近一些封地,当一个闲散王爷,到时候咱们每日里飞鹰走马,奏乐对弈,想想日子也能过的挺好。”
许康轶把玩着花折花骨朵一样的指节:“嗯,到了你的地盘,换你说着算了,我这回算不算是去夏吾国给你当王妃了?”
花折春风一笑:“就胡说,康轶哪有屈于人下的道理?”
他轻轻咬着许康轶的耳朵,满意的看着耳朵变红变的透明,小声吹着气挑逗:“到时候,换你在我上边。”
许康轶一听浑身发麻,纵使是花折回避,可无论是毓王府还是小南楼,花折全是经历特殊;造成了花折对他有些患得患失,晚上睡梦中都是一定要把他拷在怀里反复确认才心安——
因此,花折对此事心有想法,挺在意的,好像有些总得找个点爬到他头上的意思,他也便听之任之的惯着他了,没想到?“怎么,花公子,放权了?”
花折皇祖母是个老政治家,将一切权利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,当年他在国内的时候对他也是恩威并施,回国之后免不了先是韬光养晦,仰仗祖母的鼻息先过一阵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