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上岸的骑兵盔甲已经卸了,也在找有一丝生还机会的士兵抢救,本来粗壮的嗓子喊的声音全变了调:“大哥,你在哪呢?我救完了这一个就去救你。”
“…”
花折也跳下了马背,开始指挥:“把他呼吸道里的淤泥树叶掏出来,对,将他腹部向下按压控水。”
“给他度一会气,他还有救,不要停!”
许康轶举目四望,果然,在一片泥泞狼藉的河边找到了凌安之,有余情陪在他身边,凌安之神情冷峻,面色苍白,身上不是水就是泥,狼狈不堪,目光狠狠的盯着水面,有些失神。
看到许康轶来了,凌安之无暇请罪,先问道:“裴星元和宇文庭找到了吗?”
许康轶缓缓摇头:“淹死的人太多了,还分辨不出来。”
凌安之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,当即喊传令兵:“去找楚玉丰和凌合燕将军。”二人也是刚刚才到,在打捞落水者,听到大帅在找,马上把手头上的事情交给别人,跑步奔了过来。
凌安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最痛心疾首、内疚的人是他,不过最没有资格乱了方寸的人也是他,他若一乱,更是会军心浮动,兵败如山倒。
他定了定心神,压了压周身躁动不安的气血,告诫自己忘了骑兵的惨状,直接下命令道:“楚将军,合燕将军,今日太原军精锐尽出,城中防备空虚,我们作战的计划不能改变。”
“你二人点齐五万步兵,按照原来的计划速速攻打焦作和太原军沿河驻扎的小城,多带一些太原军被救起来的落水者,让他们届时在城下哭一哭,说一说朝廷是怎么放了滔天的洪水淹了他们中原军的。”
周青伦上岸后就展开了救援,这一会满脸全是泥的跑过来了,眼圈还是红的:“王爷,大帅,刚才宇文将军被舍命救起来了,可能是呛的肺水肿了,大口吐血,现在昏迷不醒,不过花折看了,说无性命之忧。”
凌安之几不可见的点点头:“裴星元呢?”
周青伦摇摇头:“还没有找到。”
余情站在一边,着急道:“他不会游泳,不过他遇事冷静,可能坚持的时间久些,派人继续去找。”
周青伦转身刚要跑,余情跺脚道:“算了,我和你一起去。小哥哥,三哥,你们两个人在一起罢,我也随着一起去打捞落水者。”
刘福国也被侥幸救起,当即开始组织太原军打捞伤兵,他是山西提督,这些兵士基本全是山西子弟,对他一向尊重信任,当日一直追随他力战到最后,却不想死在了自己人手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