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文庭平时眼睛比安西的雪豹还亮堂,是凌安之多年的心腹,别说许康轶现在是凌安之的主子,就算是看在许康轶、花折兰州救过凌安之一命的份上,他和许康轶、花折自然感情上都更近一层。
当年毓王登基之后,将入京奔丧的许康轶直接扣在了天牢大狱,宇文庭也曾配合花折用夏吾骑兵伴攻黄门关,围魏救赵使二阴毒乾元皇帝迫不得已的放出了许康轶,当时就对二人的关系猜了个差不离。
其实最近许康轶和花折也没隐瞒他,他日前夜间入营回禀军务的时候,正好赶上花折在为许康轶扎针治疗眼睛,看他进来许康轶躺在花折的大腿上都没起来,是一边摸着花折润泽的小臂一边听他奏报的军情,他当时看了又起鸡皮疙瘩又眼馋,惊世骇俗的感情都能到一块儿,他宇文庭打完了也得娶一房媳妇才行。
——这要是一刀杀了,王爷回来如何交代?
谁不知道许康轶为人平时沉稳严肃,好像不解风情?和花折要不是动了真感情,根本就不会向亲近的人展示他们的关系。
再者许康轶可不是性格好的,回来一个暴躁还不得直接摘了田长峰的脑袋?
加上宇文庭去年在安西铁骑被水淹了之后,曾经一路保护着花折回到夏吾借兵,亲眼目睹花折是怎么步步惊心、委曲求全把四万骑兵雇佣而来的,一下子便解了凌安之和翼王的燃眉之急和心腹大患,汗马功劳,岂是用布衣之交和贴身大夫几个字可以衡量的?
这田长峰不明就里,也不知道是突然被哪股子歪风吹昏了脑袋,仗着手中的兵权都不怕得罪王爷了?估计是也平衡过利弊的,要不也不会铤而走险。
宇文庭当即飞身下马,施个见面礼制止田长峰:“田将军,这是缘何?”
田长峰看似平和,言语间却不容置疑:“小小的整顿一下军纪而已,怎么还敢劳烦宇文将军回来?”
宇文庭环顾了一下,见花折被捆得结结实实跪在废墟旁大太阳底下,好歹脑袋还没掉:“田将军,花折妙手神医,军中大将对花折医术多有依仗,纵使有错也要留下来戴罪立功。”
田长峰:“安西军上下一条军令人人遵守,难道还有例外的人不成?”
宇文庭据理力争拖时间:“到底是不是花大夫私下用的军火库还未可知,不查明是否触犯了军法,如何才能适用军法?”
两个人唇枪舌剑数个来回,一个要杀一个要护,最后终于图穷匕见。
田长峰浓眉挑起,用手指着宇文庭怒道:“宇文庭,我敬重你是宇文家的后人、大帅的心腹,所以和你解释良多,花折身犯军法,论罪当斩,这是我的职权范围,岂容得你置喙?”
宇文庭常年跟在凌安之身边,做事风格和他们家大帅差不多了,凡事留有余地,做事情俱要考虑后果和影响,不轻易得罪人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