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下,凌安之一身圆领掐着金丝的短袍,暗花压纹是狮虎兽,脚上的靴子还是硬底的战靴,腰上缠着清风落叶扫,墨发束起后又顺直的随意披散下来,鼻梁在月光照耀下投下一小片侧影,越发显得小波浪似的唇线勾人好看。
余情低头一看自己,多少有那么点风尘仆仆的意思,一跺脚:“三哥,你把自己穿这么利索做什么?”
趁得她像个小泥鳅似的。
凌安之拎着马鞭哈哈一笑,上前几步环住她的肩膀:“今日不忙,情儿,我带你去军营外给你接风洗尘。”
余情跟着他的步伐,新了鲜了:“刚才听接军备的军官说,最近小仗也不断,怎么可能不忙呢?”
两个人随意聊着天,并肩而行,到了帐篷稀少的地方,直接翻身上马,凌安之轻轻一磕马腹,让战马小跑了起来:“走,三哥带你去一个神秘的地方。”
看来她的三哥是想带着她放松一下,要不常年征战,压力也实在太大了,她在凌安之怀里伸头向后看了看,理所当然的远远看到了周青伦带着贴身亲兵遥远护卫的身影,她抱着凌安之没挽着马缰绳的右手臂,摆出一副煞有介事的小样来:
“凌大帅,小黄鱼儿作为后勤官趁机和你说一下太原生产军备的事情,现在看起来,太原储备了黑硫药十万斤,各式钢铁十万斤,从现在开始每个月能提供战马两万匹,怎么样?有没有觉得富的流油?”
凌安之一听,就知道余情是担心围城时间太长没有效果,他再心里有火,所以这次才亲自跑来把情况告诉他,心里美滋滋的,把下巴垫在余情圆圆的头顶上:“一听全是大手笔,是余家掏的腰包吗?”
余情神气得很:“余家和花折各出一半,三哥,小黄鱼儿过两个月给你送两匹大宛名马,周身漆黑,只有额头上一块白,长的太漂亮啦!”
凌安之确实喜欢战马,把陪着自己南征北战的宝马叫儿子,偶尔有时间的时候还顺手给战马订个掌编个小辫什么的,他哈哈笑还没搭话,却不想骑着的宝马不乐意了,晞溜溜的叫了两声,不满的颠了他们两个几下。
两个人相视一笑,余情马上识相:“喂,是来偶尔替你当值,让你歇息一下的,你怎么还对我不满呢?”
晚风中飘来夜来香和黑硫药混合的味道,夜晚出来捕猎的猫头鹰在林中头上偶尔振翅划过,战火中的生机依旧在,四处静谧而且安全,凌安之带她到了一处林中已经搭好的帐篷,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,跟在她身后,让她进去。
余情这些天一直处于紧张之中,她含情看了凌安之一眼:“三哥今晚不回军中去了吗?”
“我告诉过他们,小事儿不要来打扰我。”
余情一手拉着凌安之的长爪,一手掀开了帐帘,当即惊喜到眼中盛满了星光点点,翘起来的唇角像是弯弯的月亮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