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到时候拿着海纹纸灯笼,这样点火,…”
“点火之后,千万要趁机立刻撤离,我会吩咐将马匹藏在…”
“撤离后,我会吩咐做好准备,你们要躲进…”
余情看着凌安之事无巨细,将所有细节叮嘱了两遍,又听她复述了两次,才算是把笔放下。
余情吐了吐舌头,调皮的调节气氛道:“三哥,你的小黄鱼儿聪明着呢,绝对不会贸然行事,再把脸画成一个黑锅底,保证连夫君都认不出来。”
凌安之一万个放心不下,握着余情的手,像被鱼刺卡住了嗓子似的,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。
余情伸手点了点他额头上的小疤痕:“三哥,等你听到了地动山摇的信号之后,不要急于总攻,要知道城墙上的炮弹一时也是打不尽的,而且还有弩机弓箭,贸然进攻伤亡太大,要耗他几个时辰,反正第三个军火库仓促也启用不起来,没有兵器,自然军心涣散,官军就不敢再战了。”
凌安之觉得余情现在也能当个女将军,有能力指挥个小规模的战役:“情儿,在城内如果发现事情不妥,千万随时住手,不许以身犯险,知道吗?”
余情看着凌安之的眉眼,瞬间有些不相信自己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好几年了,她衷心的希望凌安之能余生安,弯起指节去蹭凌安之高挺的鼻梁:“三哥,攻城的时候你不许身先士卒,你做大帅,镇守中军即可,不许急于一时。”
“…”
和余情担心他相比,凌安之更担心余情,军备库中全是黑硫药和蜡油军火,点火只能从四层点起,一炸起来地动山摇。就算是有时间差,可万一碰到敌情阻拦,那基本谁去点火,谁可能是以身作引,换位思考,即便是他亲临现场,也不能保证全身而退,何况是在他眼里花拳绣腿的余情?
可如今千钧一发,真像余情说的,除了她还有谁呢?
凌安之无力的向椅背上靠了靠,缄默了半晌,喉结动了动,用一种他少有的轻缓语气说话:“情儿,凌霄去后,我经常做梦。”
这是凌安之第一次和余情主动说到凌霄,余情心中闷痛,这是凌安之心上血淋淋的刀伤,无人敢提。
凌安之望向窗棂外,窗棂外霜雪尚在,窗下是一座摆着的巨大琉璃罩,琉璃罩内是一座雕塑的昆仑山,被他带着山南海北的折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