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长仕在外间等她,站着看墙上一处画,九思顺着他的目光看,一幅墨梅图。分明是不一样的画法,她愣是瞧出了几分熟悉的感觉,顺着小字找,果然看到鹿安居士的留章。
九思疑惑道:“母亲也喜欢收藏鹿安居士的字画?”
“也不是母亲只是喜欢收藏字画。”裴长仕顿了顿,指着另外两幅山水图,“你看这幅清河洗水便是大哥所画,那副着了色工笔画的仕女图是三弟的手笔。”
九思认认真真看了,“这幅仕女图我最喜欢,是母亲年轻时候吗?”画上用了细匀的淡墨线勾勒,画面清雅秀润,女子面貌温柔娟秀。
裴长仕笑了笑,“你倒是聪明,一眼就认出来了。”
九思受了表扬,十分开心,“方才就注意到了,母亲眉间有一颗淡痣,偏偏这画上也点出来了。”说完她还笑着补了一句,“三弟将发丝也画的好,母亲的神形画出九分了,三弟妹可是享福了。”
裴长仕就淡淡看了她一眼,“是吗?他的画还是我亲手教的。”
九思看他的眼神就一下亮起来,“那您的工笔画定是比三弟还要好了。”
他拉着她往外走,不紧不慢应着:“勉强一画罢,从前跟薛国仁大家学过一阵子。”
九思的注意力全在画上,只乖乖跟着他走,“薛国仁大师?我记得父亲曾说过他四十封笔,门下独一弟子。”
裴长仕似不经意道,“祖父与他是旧交,游访蜀中时恰巧看了我一幅画,就收作门下了。”
九思却十分羡慕,“我自来不善琴棋书画,最是钦佩善书画的人了,您既是薛国仁大家的关门弟子,什么时候能画一幅,让妾身裱个框挂起来也好。”
裴长仕眸中带着笑,慢悠悠道:“画什么画你吗?”
九思哑然半响,一下子又羞又恼,才想起把手从他手里拽回来,偏偏前头人就是不松开,就这么拉着她回去了西园。
九思没忘了要紧事儿,从内书院拿了笔墨来铺在案几上,裴长仕坐在对榻上写一封急信,徐川就候在院子外头等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