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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小子,到底还是可惜了。要是没有之前那场灾难,季家不倒,凭他的能力,定然能成为新一代的帅才,又何必困于深宫,在这些腌臜事情里打滚求生呢。

想到这里,他提起脚,又踹了“皇帝”一角,丝毫没有留情,直把他踢得眼前发黑,一口血吐了出来。

“蠢货。”看着那摊雪,他的表情更是难看,不禁又骂道。

当时几个兄长聚会闲聊的时候就说这个蠢材登基至今,就没有做过一件对的事情,只在各种脂粉堆里打滚,一点也不像姓晋的后代,他本来还不当回事,可惜现在他才知道,原来他们插科打诨的话竟是脚下这人掩埋到今天的真相。

简直该死! 千刀万剐也不为过。

听茶手里的布料很快就裁剪好了,一块一块展开放在桌子上。

她的手在这些大小不一的布块上细细抚摸过,嘴角噙着一抹浅笑,虽然是在暗自揣摩着怎么做这件衣袍,但是她脑子里想着的,却是季晟穿在身上的样子。

他生得高大,身材却有点削瘦,像是一杆绿竹,凌云而生,不会因为生活的各种失意而弯下腰;他五官长得让人惊艳,虽然带着点雌雄莫变的精致,可是却因为眼神中的坦坦荡荡,看起来丝毫没有女气,反而如水墨画一般清远淡泊,让人见之,就难以忘却。

听茶细想着这件靛青色衣袍在他身上穿好的样子,一定格外好看,偏厚重的颜色正好压住了他面容上带着的艳色,看起来会严肃沉稳许多,又丝毫不会影响他浑身的冷肃。

她展眉一笑,便要在针线篮子挑拣着细线和针,开始动手。

她半弯着腰,眼神凝固在这针线纷飞之间,阳光从窗户里溜了进来,照在她身上,描绘出她如画般的温婉眉眼。

——她不知道的是,她这个样子其实像极了她的母亲,也让偷偷溜了过来往里面打量她的一个嬷嬷先是一惊,然后眼眶一热,当即眼泪就淌了下来,又匆匆跑开了。

“什么,你说的可是真话?”一个约莫七十岁的老年男子捋着胡须,眼神瞪得比铜铃还大,声音也是被压抑到极致的暴怒。

坐在他右手边上的另外一个穿着锦衣的稍微年轻一点的男子探过身,先是顺着他的背拍了拍,温声劝道:“大哥,您先别急。”然后转过头看向站在大殿正中的黑衣男子,声音却也凝重极了:“你可确定?”

首领无所顾忌地翻了个白眼,把袖子里的一块洁白无瑕的玉拿了出来,走过来递到他们几个手上:“我都把碟玉请出来了,您看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