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圣旨一出,满朝文武莫不是一脸惊诧,却看到无数大马金刀的侍卫团团围在大殿之上,于是无数跃跃欲试要去据理力争的人都默默收回了迈出去的脚,这件看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,就在这文武百官的静谧无声里决定了下去。
此时的流思阁,晋绱拿着那绢布,眼神沉着淡定,模样仿佛不像是个还未长成的少年。
被派出来的那位王爷,看着他不怒自威的气场,觉得后背发凉,只匆匆嘱咐他几句话之后就急慌慌告辞走了。
晋绱笑了笑,手里拿着那道圣旨晃了晃,只觉得比前世要早了好多年的这封圣旨轻飘飘的,但是那个位子却是沉甸甸的。
他叹了口气,少年纤细的身姿愈发挺拔,这两年在各方势力里盘旋,更是让他心机深沉了许多,人也敛尽了锋芒,看起来像把未出鞘的宝剑。
第40章 喝苦药
按部就班的登基礼之后, 在少年皇帝的雷霆手段之下,一直四散的权利得以集中,紧跟着民间便有“暴君”的名声出来,沸沸扬扬, 官府的插手反而让愈发扬汤止沸, 议论不休。
在这吵吵嚷嚷里, 年关将至,四处的年味如同水沸后扬起的蒸汽一般, 飘得到处都是。
听茶第一次接触这宫外过年时的热闹,压根在院子里面待不住, 天天要往外面跑, 一直躲在家里的季晟也纵着她去,只是每次亲手替她系好了毛皮披风,才肯放她出门, 让她出去放风。
他身体到了冬天就容易生病, 今年也是, 入冬之后, 他的病情反反复复,天天低烧,就没有一天消停的时候, 面色愈发苍白,身子也愈发削瘦,像是剥离了精气的纸片一般。
所以他纵着听茶出门, 觉得她出去了,就看不到自己这般狼狈不堪的样子了,哪怕一刻也好。
她的脚步声在这个小院里面踢踏踢踏不见了,季晟松开的眉头紧紧皱起, 手指握拳,指节在桌面上敲了敲,一阵又一阵,极有旋律感。
便有一个黑巾覆面的人,突然出现在他面前,单膝跪地道:“大人。”
季晟阖眸,脑中万千思绪一起打了个滚,然后睁开眼看着他,神色沉沉:“皇帝还在找我吗?”
他虽然在京城,但也算大隐隐于市,这宅子不小,但是缩在胡同里面,道路七通八拐,很难有人找得到,从自己做了那件事情起,他就预料到了现在这个局势,知道皇室密辛的自己不是那么躲过去的,只是与其让他依旧在那种环境里周旋,不如干脆利落撕出一条生路,再说,他要是当时不出手,龙鳞的存在,他早就死在他刀下了。
以前他不惜命,但是现在起他只想再多活些时日,就不会与她分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