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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日昼短夜长,不过申时,天色便已经渐渐的暗淡下来,日暮的余韵将树影拉的极长,倒入了湖水中。
“绡绡饿不饿,要不要吃点心?”韦王妃垂首看着坐在下头跟小丫鬟翻花绳玩的孙女,柔声询问着。
南知意正在兴头上,匆匆回道:“我不是很饿。”她今天从早吃到晚,一刻都没停过,根本没有饿的感觉。
韦王妃无奈的笑了笑,“这孩子,玩个翻花绳都能玩得这么入迷。”这都快晚上了,乖孙居然不想吃东西,她心里急啊!
南垣饮了一口茶水,哼笑道:“她吃得可不少。”
韦王妃有些不高兴,她孙女吃得哪里多了?这都瘦成什么样了!真不知道他每天都在想些什么!
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,杭榛忙道:“母亲,伎人已经备下了,这会可要听?”
韦王妃不爱听戏,反倒是喜欢听曲儿、看舞姬跳舞,府中是养了几个歌女舞女的,宴饮时也会同宾客一同欣赏。因着只要唱得好,韦王妃给赏钱时都颇为大方,外面的一些有名气的伎人往各府表演时,都希望入的是蓟北王府。服侍娘子们可比伺候那些男人舒服多了,赏钱半分不少不说,还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事。
“等晚上了再叫进来吧,白天听怪没意思的。”韦王妃依旧注视着底下的小孙女,叮嘱道:“晚上冷,多穿些。”
南知意玩的累了,靠在椅背上剥栗子吃,好奇问道:“祖母,她们今天跳什么啊?”
南弘十分不屑,“不就是往常那些吗,能有什么好看的。”南家人喜欢看歌舞的风气就是韦王妃带动起来的,她当年在应天时,晚上经常去秦淮河两岸的教坊里游玩,有时乘小舟顺流而下,一路上灯火通明,笙歌管弦之声不绝于耳。
韦王妃不屑的看着他,“总比你跟人玩那些乱七八糟的酒令要好得多吧?”
南弘面色不由讪讪然,伸手摸了摸鼻子,低声道:“都是以前的事了,你说这些做什么。”他年轻时也没少跟同僚去那些地方,要说是花柳地倒也不至于,但总归是没有韦王妃去的那些高雅,召来陪着玩耍的女子亦是不如韦王妃找的那些有才华——
不过是一群粗野的将领,行的也不是什么需要吟诗作赋的酒令,那些名气大的都知们还不愿意来陪他们呢,没的降低自身品味!
众人说笑间,天色渐渐暗淡下来,赵夫人上前请示道:“母亲,可要摆饭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