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起来!”
金卫吾一手把他提起,丢到了椅子上,自己也在他对面坐下。
“你我昔日同在大将军帐下效力,何曾这么生疏地称呼过?怎么,如今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敢了吗?”
背弃了旧主之人,哪里还好意思看他呢?
赵参将咬了咬牙,终于还是抬起头来,“你又何必来逼我?老将军和大将军的麾下当年有多少人,难道只有我一个背弃了不成?当初大将军战死的消息传来,留守在长安的岳家军群龙无首。我不走,难道要守在军中等着被清算吗?”
当时将军府的处境艰难,就连一个嗣子圣上都百般推诿不肯给,和岳连铮有关的一切人事都陷入了艰难之中。
正如他所说的那样,圣上把岳家军旧部大部分分散到了各军之中,待遇都不算好。
只有那些早点看到苗头,主动请求离开的,如今日子还算勉强过得下去。
金卫吾冷哼一声,“大将军战死的消息传回长安,不过两个月你就走了。就这样,你还好意思说我逼你?”
“两个月,你以为那两个月很短吗?”
赵参将狠狠地一拳砸在桌上,桌上的烛火跳动了两下,最终归于沉寂。
“我们以为大将军战死之后,等了许久。等圣上的安排,追封,和对我们这些旧部的抚恤。我们等啊等,等到的是将军府的愁云惨雾,等到的是无人问津,等到的是圣上要清算的种种言论。那两个月,整整两个月,我和部将都没有睡好一个安稳觉!”
那两个月的每一天,都度日如年。
直到商相爷抱病不能参与朝政,直到明川郡主的母亲、圣上的亲姑母长公主,都不得不装病来避事。
他终于绝望,选择了带着自己的部将离开,选择了一条生路。
金卫吾听着他近乎哀嚎的话语,抬起头来,望了望薄薄的一层土灰墙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