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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,抚着鬓角,头疼,实在是头疼。

秦姨娘忙走过来,站在谢征身后,伸手为他按摩太阳穴,随后轻声道:“我也是听说了外面的流言,这才想法子要镇压住。慕远,大夫人和羽姐儿都活的好好的,只要让她们在人前露个面,那些流言自然不攻而破啊。”她声音十分柔和动听,像是春日里的微风,轻轻扫过谢征烦躁的心神,使得那分烦躁渐渐低落下去。

此时大丫鬟琥珀打帘子进来,根本没有看到谢征提前回来和秦姨娘递上来的眼神,只是低头将手里的一件碎花斗篷抖开,道:“姨娘,马车都收拾好了,咱们该走了。叫大夫人坐在主车里,还是去后面的随车?”

谢征一个眼神瞪过来,刚刚平息的怒火再次上头,站起身来吼道:“夫人是正头夫人,怎有随车的道理?我就说是谁带坏了水瑶,感情是你们这些下作货色!来人!将这个不知长幼尊卑的奴婢给我拖下去,打板子!就在这院子里打!叫府里的人都来围观!我看今后还有谁敢嫡庶不分!”

琥珀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,连一脚踩在姨娘的斗篷上都不知道。这大爷是和谁大脾气呢?难不成是对自己吗?

第二十七章 琥珀亡

这变故使得秦姨娘也呆住了,她这几年出门一向是用的大夫人的车驾,这件事大爷是知道的啊,当初还是他同意的,说是当家主母就应该有个当家主母的样子,今天这是怎么了?

李嬷嬷听到动静,急忙打帘子进来,就看到谢征气得几乎扭曲的脸,再看看地上跪坐着一脸不知所措的琥珀,最后看向茫然站着的秦姨娘,这是怎么了?

谢征还在大叫:“这府里到底谁说了算?来人,来人!”

这府里当然是谢征说了算,于是,呼啦啦进来了一帮婆子,七手八脚地将琥珀绑起来,又有人去叫刑房。刑房一听是大爷传唤,哪里敢拖沓?抱着板子和条凳,几乎是小跑着来的。

片刻之后,这迎春院里就扬起“噼里啪啦”的打板子声。

直到这时候,秦姨娘才回过味来,蹭到谢征身边,柔着声音道:“大爷,到底是什么事?琥珀是我使用成手的丫头,别真打出个什么,我身边少不得她。”

谢征将几乎被自己捏碎的训斥折子给了秦姨娘,抚着鬓角道:“坊间流传我宠妾灭妻,御史台暗访多日之后,给皇上上了这道折子。皇上又发往内阁,内阁便下了这道训斥折子。”

秦氏还是识字的,否则怎么和谢征风花雪月?据说,还真能写出一些不错的诗词。只是,内阁的这道训斥折子措辞讲究,有些晦涩,她只能看懂大概意思。与谢征一样,看到那些“宠妾灭妻”类的字眼,也不由得软了脚。

屋外传来“啪啪”的板子声,惊得屋子里二人脸色发白,满脑子都是那句“皇上知道了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