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嬷嬷道:“如此一来,这府中便只有世子妃了。孤掌难鸣,到时候,王妃想要做什么不方便?”
云氏道:“你没听说过吗?世子妃和大奶奶可是八拜之交的姐妹,她们是一伙的。还有那个大爷,他一直在外地的时候我还不觉得,可他一回京就让我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。”
花嬷嬷道:“王妃不必忧心,再精明的男人也插手不进后院子来。到时候大爷得分心管着江湖,世子爷又要招募新兵,这后院子呀,还是王妃说了算。”
云氏摇头道:“按照规矩,三日后,我总要将府中的一些事物交给世子妃管理的,否则京城会有传言,说我贪慕权势,与小辈争权夺利。”
花嬷嬷道:“也不尽然,世子妃学习管理庶务也不过这几年的事情,王妃随便给她几件难缠的,只怕她自己就不愿意掌权了。”
元氏噗嗤一笑,道:“那等她回门之后,便将翠蝶的事情交给她办吧。”
花嬷嬷低头想了想,笑道:“王妃这法子极好。”
翠蝶本是老王妃贴身的丫鬟,嫁给了外院管事贾七。贾七的父亲和哥哥都在战场上死了,父亲更是康王的救命恩人,所以,贾七是康王府比较特别的一个存在,即便是康王对他也有几分看重的。
只是,贾七此人在父兄死后,就性情大变,不但常常喝酒,更是会酒后打人。翠蝶作为他的妻子,常常被打得全身是血,前几日还小产了。可贾七并没有因此而收敛,照旧日日喝酒,回来就殴打妻子孩子。终于,在一次推搡中,翠蝶不小心将贾七杀了。
如今,一个是可怜的妻子,带着两个孩子;另一个是康王府的恩人。这清官难断家务事,若是将翠蝶处死,一来孩子可怜,二来也着实冤枉。若是不处死翠蝶,却无法与战场上的将士交代。着实是个麻烦事情。
回到白泽园,略歇歇脚,宇文信便拉着谢千羽上了楼。白泽楼为三层,一层是她们的新房、小厅、衣服柜子;二层从前是书房,因为怕书籍太重,承重不了,于是改成了卧室,待新婚三日之后,二人就会将这里改为卧室;三层是下棋和画画的地方,有红泥小火炉,可赏景喝茶。
二人上了三楼,谢千羽前后窗户看了一遍,笑道:“竟然将白泽园的景色尽收眼底。”
宇文信道:“除了后山的观景阁,这里是王府最高的地方了。”他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铜壶,放了些茶叶,煮在小火炉上,笑问:“娘子可要下棋?”
谢千羽看窗边摆着一幅围棋,也许久没有下棋了,便走过去,坐在棋盘旁,道:“听说,康王府教授公子小姐的棋艺师傅都是棋博士出身,大杀四方的那种。”
宇文信任由茶水煮着,自己也走过来,盘坐在棋盘边,手里拿了一颗白字,道:“我小时候是一位姓陈的棋博士,他倒是个大杀四方的。不过,他的徒弟我,却是有些辱没师门。记得第一次与娘子下棋,便输了一场。”随后,他凑上来,隔着棋盘问:“娘子可还记得?”
谢千羽摆好了棋盘,道:“也不过是你让着我罢了。我那时候刚刚与陈三娘学棋不久,怎么会是你这个老手的对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