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二爷看着站在平滑得可以照人的方砖上的女子。气定神闲,侃侃而谈,将女子们都难以启齿的话说的这样坦荡,不由得笑了,转身对康王道:“王爷,世子妃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。世子爷此时进宫,若是被扣,王府的兵权只怕也岌岌可危。这些年来,皇上有意打压老贵族,苏家两万五千人的兵权被各种理由夺去了一万五;云家老国公爷昨日没了,只怕这兵权也够呛能保得住多少;况且,还有十几年前元家的例子。”
宇文智问宇文信:“二郎回来的时候,可被人瞧见?”
宇文信道:“城门守卫看到了的,况且,今日出门,也有人瞧见我了。”
宇文智微微沉吟,道:“父王,如今京城乱着,二郎今日出门办事,遇到歹人受了伤,也不是不可能的。”
康王抬眸看了看蓝二爷,又看了看宇文智,最后问宇文信道:“你自己如何说?”
宇文信躬身道:“为了王府,刀山火海儿子也不怕。只是,今日的事情,只怕并不简单。儿子觉得,康王府为重。”这话说了等于没说,可意思明白,我不怕死,可若是被当做质子,有些憋屈,我不愿意。可如果你们非要我去做质子,我也是听从安排的。
谢千羽转眸看了他一眼,道:“你若去,我便陪着你去。”
康王没好气道:“胡闹!一个质子还不够!”
谢千羽轻笑,道:“王爷之所以同意我与世子的婚事,也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子的人,又有哪些势力和本事。世子单独一人进宫,我是万万不放心的,所以只好跟着去做个照应。再不济,大不了夫妻一体罢了。”这是死同穴的意思了?
宇文信诧异中带着些微激动看着身旁眼神坚定的妻子,这还是婚后她第一次明确表示对自己感情这样深厚,如何让她不激动?乃至于之后这一整夜他几乎都有些神不守舍。
康王不禁皱眉,这个儿媳手中拥有谢府和元府两大家的势力,若是她有求,二家必应,到时候就不是康王府一家的事情。思虑片刻,他提声叫人,“游鹭。”
守在门口的游鹭很快推门进来。
康王道:“派人去宫里和禁卫军大统领裴封说一声,世子爷今日出城遇到了流寇,受了伤,回来就发烧,去不成宫里了。”
游鹭丝毫不觉得奇怪,只是应声道:“是。”转身而去。
康王好笑地看着谢千羽,可还是板着脸挥挥手。
谢千羽知道,只怕康王留着宇文信还有话说,于是行礼之后,缓缓退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