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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院在王府的东面,半柱□□夫也就到了。从院门外往里瞧了瞧,并不如想象的气派,倒是有几分清雅,半边院子种着翠竹,幽静恬适,竹林里隐约可以听见鸟叫声,竹林中间有一小块空地,摆放着一张石桌与两张石凳,桌上一局残棋,另一边是大片沙地,空无一物。

院子里没人,余二于是拎着包袱走进竹林,坐在桌子旁看摆放的残局,眉头微皱,这是一个死局。这个棋盘与常见的不同,白子是圆,黑子为方,应是王爷专用,可棋子虽能辨别,但对方的走局他看不见,又如何下呢?

“你懂下棋?”余二正在沉思,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,忙立起身,却不曾想正好撞上她背后的人,萧陌离身形一闪,眉头微皱。余二见自己把王爷撞着了,有点着忙,忙扶住他,顺手在他掌心写道,“王爷,对不起,没看见您。”

萧陌离收回手,淡淡道,“不妨,你还没回我的话。”余二忙又拉过他的手,“奴婢不会下棋,只是看这棋盘有趣才跑过来。”停顿了片刻,又继续写道:“王爷,你把我叫过来真是为了给您煮茶?一日也喝不了十次啊?”

萧陌离挑眉,似笑非笑“哦?难不成你不愿意?”余二忙摇摇他的手继续写:“不不不,能伺候王爷是奴婢的福分…”余二内心小小的鄙视了一下自己,这话说的如此狗腿…“只是王爷您也知道,奴婢是个哑巴,怕服侍的不周到,惹您心烦。”

“我看哑巴倒是很好,免得说什么不该说的话,被拔了舌头。”余二听着这句话被萧陌离云淡风轻的说出来,头皮一阵发麻,颤抖着小手,继续写道:“王,王爷,您放心,我来了您院子,生是您的人,死是您的鬼。不该说的话坚决不说,不该做的事坚决不做,王爷指东,我不敢往西,王爷让我抓鸟,我绝对不会逮鱼,我,我誓死忠诚王爷。”

萧陌离感受温润的手指划过掌心,“听”到这句话,仿佛能看到小丫头紧张的嘴脸,不由吃吃笑了一声,收回手。余二看着他的笑,正如春风化开了寒冰,冬日里的燃起的星火,这样温柔,这样暖,连失明的双眼似乎也染上点点星光,光华夺目。但也只是一瞬,萧陌离脸上又恢复如常的冷淡,让余二觉得方才,只是她的幻觉。

“你叫什么?”声音清寒。余二拉过他的手写道“余二。余生的余,排行的二。”萧陌离已经有点习惯她随时拉过他的手,不缓不慢的写字的方式。

余二望着萧陌离走出院门,星眸深沉中带着几丝复杂。她未曾看见转过身的萧陌离脸上同样复杂的神情。

第7章 让她种些黄连

自和萧陌离说了这一番话,余二好几日就未曾再见着他,王爷身边的大丫头春香派了院子东面的一间下房给她,距离王爷卧室最近,为此另外三个大丫头还十分嫉妒愤恨,她们可是将军夫人专门选出来送给王爷的,本就是有些脸面的人,再说,夫人的意思是贴身服侍,做通房丫头,说不定以后能挣出个姨娘来,没想到现在王爷专门给一个这么丑的丫头单独一间房,真的是气死人。

余二也想不明白,她要是那些大丫头她也生气,自己过来就是泡泡茶,王爷又不会天天喝茶,至于住这么近,给这么大一间房吗?可是想不明白又怎样,这仇怨也算是结下了。不如好好地学着泡几种茶是正经。毕竟,她要抱的大腿是王爷,跟这些丫头无关。

这日终于见着萧陌离待在房内,余二忖度着要不要主动过去服侍,多熟悉熟悉他的秉性习惯。可转念一想,王爷没叫,她主动上前岂不是太直白的讨好?那些大丫头早就凑在王爷屋子附近等吩咐,自己还是不凑那个热闹罢。但也不能看起来太无所事事,让那些丫头们生气找茬,于是托腮寻思了一会儿,便打起院子那片空地的主意。

现在自己不在花苑住着,总是往那里跑,不甚方便,不若就在这院子里辟出一个小药圃,王爷那神色看着就有不足之症,在这里栽种些药草,时不时给他做些药膳岂不好?王爷高兴,兴许许多事就有机会…

余二兴匆匆找到萧伯跟他比划了自己的想法,萧伯觉得这是对王爷好的事儿,这丫头挺会鼓捣这些花啊草啊,离院的那半边园子本来是要挖出一个小池塘种荷花,王爷觉得太费功夫,便一直荒废在那里,前些年他还会在空地上练练武,这些年倒不见他动了。

萧伯凝神看看余二,这丫头上回被王爷照拂,很是感恩图报,不免就更喜欢几分,便点头道:“自己种的比外边买总是要好些,我虽同意,还是要告诉王爷一声,你可要好好种,别搞的乌七八糟,惹得王爷心烦。”余二忙高兴的点头,转过身就去买药草种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