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大概脸就是用来打的,汪书吏话音刚落,陆深就穿着大氅、围着甄榛给他做的围脖推门而入。
刚刚还眉飞色舞的几个人霎时收声,看看陆深一身靛蓝色银鼠皮毛镶边棉袍,再看看自己四处透风的单薄长衫,饶是平日里对陆深又敬又怕,也忍不住哀叹。
“陆少卿,你怎么穿得这样厚重?!你不是习武之人不怕冷吗?”
“老汪,你问错了!应该是明明穿得这样厚重,怎么看着比我们刻意穿着单衣的还要风度翩翩!”
陆深一头雾水地看他们“发疯”,用眼神询问甄榛这是吃错了什么药,唱的哪出大戏。
甄榛接过他手中的大氅,憋笑说道:“这大概就是来自小弟对大佬的仰望吧!正巧各位郎君也点了锅子,不若同他们一起吃酒,也好增进同僚情谊。省的你平日里总是严肃有余,亲和不足,我看都没几个人愿意散衙后同你一起聊天!”
莫名奇妙得了一顿排头,陆深也不敢违逆甄小娘子的“命令”,乖乖坐下同他们一起吃火锅。
“各位尽管点菜便是,今日我来结账,就当是犒劳各位辛苦。”陆深拱手相让,免得在座的几个书吏散衙了还要陪上司吃饭,若是还要自己掏银钱,还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们。
到底是年轻人,平日里不敢同陆深搭话也是被他的一张冷脸吓住,现在又得了免费席面,又有了笑脸相迎,自然放松下来,一起劝着陆深喝酒吃菜。
说起饭馆中的酒,还费了甄榛一番工夫。
现在严禁自己酿酒,哪怕是酒楼卖酒都要得了官府的许可。甄榛排了许久,又上下打点,这才赶在年前将酒上到菜牌中。
哪怕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,也没能换来什么好酒,不过是些女儿红,加上现在酿酒技术有限,换成现代酒的度数,也不过比啤酒高上那么一点。
因此,当甄榛看到陆深竟被灌醉了,心里还有那么一丝诧异——都说习武之人是海量,先前见他也是能喝几杯的,怎么今日这样容易就被灌醉了?
送走前来接人的各家奴仆,甄榛示意阿多看好店面,这才架起陆深往正房走去。
“要不是怕你喝多了吐在阿多床上,才不叫你来我屋里睡呢……”甄榛拧干帕子,边给陆深擦脸边小声自语,却发觉自己的手腕被陆深抓住,以为是他醉酒失态,伸手想要推开,可却没能推动。
“小娘子这话可让我伤心了,原来我只有酒醉了才能得小娘子温柔相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