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棠轻声道:“夫人,快起来吧,可别把自己憋闷了。”

等了半晌,锦被中没有反应,海棠心一横,伸手扯开被褥,只见红底石榴百子金织纹的棉被中,林姝蔓白生生的小脸通红,眼眶微红,泪珠子在眼底打转,她却咬着下唇不发一言。

“姑娘,姑娘你怎么了?”海棠一着急,以往的称呼都冒了出来。

林姝蔓撇了撇头,“我没事,只是……”不知为何这么难受,一想到贺千空去找别人,她的心好似被人捏了一下,疼得呼吸不畅。

之前海棠还想劝两句,新婚这才几天,便与姑爷分房住,不是让阖府看笑话么!可一见她这副模样,海棠只得将话咽了下去,心底直叹气。

书房中,贺千空背着手来回走动,支摘窗外,月光倾泻,洋洋洒洒镀在屋檐之上。

美景当前贺千空却无心欣赏,他面上虽还平静,脚下却一刻停不下来,来回踱步,时不时抬眼望一下门扉。

门扉“吱呀”一声被从外推开,常四风尘仆仆出现在门中罅隙。

他跪下去,“打探到今日卫氏确实叫了夫人过去,不过她很是谨慎,屏退了下人,我们的探子并没有听到什么。”

贺千空摆摆手,重新踱起步来。

难道是卫氏说了什么,可是林姝蔓非是那种心智不坚定之人,定还有其他事情。

他的目光移到左侧黄梨木三层书架上,定在原地,过了半晌他吩咐:“给我备马。”

常四惊道:“世子,很快便要宵禁了……”

贺千空大步跨过门槛,声音冷冽:“给我备马。”

月色如水,月影如钩,冬日的京都褪去了白日的喧哗与热闹,只剩下满眼萧瑟与冷清。

一匹青骢马蹄声哒哒,踩着青石板路快马奔驰,一路疾驰,贺千空停在了赵府门外拉紧缰绳,翻身下了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