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姝蔓好容易忍住苦涩一口闷了药汁,转身才发现雪梅手中托盘空空,根本没准备蜜饯、饴糖等甜嘴之物。
她心里暗道失算,她怕苦,以往海棠伺候她喝药总会拿一些蜜饯甜甜嘴,雪梅第一次伺候不知道她的习惯。
嘴里苦味经久不散,小姑娘皱起五官,“我要漱口。”
待漱了口后,才觉苦味消了一些,林姝蔓钻进锦被中,下人吹灭屋内烛火,只留了案几上一盏昏黄的琉璃灯盏,雪梅放下床榻边的帷幕,行了一礼退了下去。
常七调配的安神药确实非同凡响,不过半晌,林姝蔓便觉头晕目眩,眼皮沉沉。
贺千空坐在榻沿,看到小姑娘的脑袋一点一点,为她掖了掖被角,轻声道:“睡吧。”
轻纱幔帐之中,林姝蔓终是抵挡不过药效,昏昏沉沉睡去。进入梦乡后,好似想到什么开心事,她嘴角翘起,鸦羽般的睫毛轻轻微颤,在雪肤玉肌之上投下深深的阴影。
黄昏的风吹进漏花窗,掀起层层幔帐,有些调皮的帷幕,轻抚过榻沿边男人的侧脸,他一直注视着榻上的林姝蔓。
若婢女们还在,定会暗暗咋舌,世子现在没有半点阴郁冷漠的模样,棱角分明的侧脸反而异常柔和。
他目光闪烁,旋即,似乎下定决心,眸光渐渐冷硬。层层叠叠的轻纱之中,贺千空用拇指轻轻擦拭小姑娘的眼角,声音几不可闻:“伤害你的,我一个也不会放过。”
夜色深深,月影高悬,一阵清风拂过,屋檐下的六角铃铛叮铃作响。
常七在朗月阁正屋外站了半个时辰,脚都麻了,才等到贺千空推门而出。
常七忙迎了上前,“世子。”
贺千空负手而立,点点头:“夫人身子如何?”
常七斟酌半晌,“夫人身子经过上次调养,已经大好了,只是娘胎中带来的寒症,非一时半刻能痊愈,所以子嗣一事上……”
话未说完,贺千空便抬手制止,“不急,你定要将夫人身体调养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