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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绯絮:“……”她的想象力何时变得这般可怕了。

月上中天。

魏栖沐浴后上了榻,他斜身靠在床头,乌黑的长发如鸦羽一般从肩头流泻。

一闭眼,他眼前便会浮现梁绯絮的背影,越想越清醒。

他从十五岁起便会做一个梦,梦里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太监服,手拿长剑在皇城下大杀四方,眼中是血一样的红,周围全是敌国的士兵,一层层,一圈圈,几乎围满整个皇城。

那些刀剑枪从不同的方向往他袭来,他起先还能抗一阵,后来体力渐渐不济,身上便挂了彩,再后来,鲜血流尽,油尽灯枯。

他偶尔能感受到梦里那个自己的零星情绪,似乎是在保护一件东西,哪怕牺牲性命。然而周遭敌军何止千万,他一人能杀多少,最后的结局可想而知。

为了那件东西,梦里的他竟甘愿战死在皇城下。说实话,他到今天也想不通。

拜那古怪的梦所赐,他开始为今后打算,该主动便主动,一月后顺利搭上仇末做了他的干儿子。

良禽择木而栖。魏栖,为栖。

几年来,他一直牢记仇末的一句话,“名声是虚的,只有拿在手中的钱最真实”,为此他主动走进炼狱训练营,得了明部第一后被派去梁钊身边伺候,自此开启贪财之路。

月光从窗口撒入,铺得好似银霜,魏栖起身打开密室,看个几遍才安心回榻上。是了,没什么东西会比钱更重要。

合上眼,他进入重复无数次的梦境里,又经历了一次战死。刚开始做梦的那几月,他每回醒来都是一身冷汗,后来夜夜梦,他便麻木了。

然而这梦从几日前开始发生变化,单说昨晚,他见到了一个迷糊的背影,今晚,那背影又清晰了些,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指引他。

翌日一早,劲武国二皇子孟苟带着二十几名随从进入皇宫。

天巽国与劲武国毗邻,领土面积相差不大,实力也在伯仲之间,签订盟约已有百年之久,两国的关系自然不必多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