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回身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梳子,对着那处死结狠狠往下压去,生生扯下一缕,盯着他道:“不会你还不叫柳色过来。”
“公主似乎忘了一件事,她同林琛去街上了。”他不轻不重地拿开她扯着长发的手,力道掌握地恰到好处,“这镇子不小,奴才便是想去找也得耗些时间。”
头皮微微发痛,她讥讽道:“所以我让你买个丫鬟回来,女人做事比男人细心。”
“也是,奴才明日便去买个丫鬟回来伺候公主。”他挑了支细长的翡翠簪子给她挽发,挽的是最简单的发髻。
说实话,魏栖挽发的手艺并不好,发髻松散,却让她多了分凌乱美的风情。她刚要抬手,他蓦然转过了她的脸,随手捏起梳妆台上的墨笔在她面上描摹。
梁绯絮的眉形如柳叶,弯弯的,勾人心弦,可颜色很淡,他喜欢再添几笔,浓一些。
他屏着气,视线专注,只见腕骨一笔一挑。
她扬眸看他,精致如画的眉眼间没什么神情,淡淡的,如同白纸一般。除了有情绪的那几晚,他的神情总是那么淡,似乎任何事都不能激起他的兴趣。
到了夜晚。
五人坐在楼下一道用饭,林琛跟柳色的感情近日飞速升温,日日同进同出,两人瞧着可比夫妻都夫妻,眼神交错间情意满满。
不管外头关系如何,梁绯絮始终是主子,主子闷闷不乐,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太乐。
柳色夹菜的空档总会瞥几眼梁绯絮,她还想着他们俩喂饭之后能和好,然而眼前压抑的气氛告诉她,她还是太年轻。“妹妹,妹夫,你们俩……”
伸出一半的筷子停住,梁绯絮冷着脸道:“他现在是车夫,你喊谁妹夫。”
王昼小声提醒道:“车夫不是我么?”
眸光骤然冷下,她一眼扫过去,厉声道:“你闭嘴,从今天起,你来伺候我。”
闻声,魏栖侧头往王昼看去,王昼被瞧得一个激灵,忽觉如鲠在喉,赶忙放下碗筷走人,“小姐,车夫这个位置更适合小人,小人也只会赶车,其他的什么都不会。”笑话,他只听令于梁钊,梁钊下令不准对公主起心思,他便恪守本分,不该做的事绝不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