倏地,外头乌云聚起,天色暗下。江璃棠微微笑道:“秦姑娘的故事勾起了在下的好奇心,在下想听听。”
“其实什么也不是,不过是他不够喜欢我罢了。”她自嘲地哼着,端起瓷杯掩面。父皇让她出来两月,如今已有一月过去了,他们之间反而渐行渐远。
原来如此。江璃棠点点头,意有所指道:“不够喜欢是为的什么,他自觉配不上你?”
“不,是为一件往事。”她顿了一顿,拿眼睨他,“我害死了他爹娘,你信么。”
“不信。”他话音方落,外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,衬得整个湖面雾蒙蒙的,霞色氤氲,犹如仙境。“既然他没那般喜欢你,你又为何非要喜欢他,这不是自寻烦恼么。”
“是啊。”她又叹了一声,“我也觉得自己自寻烦恼,可我偏偏只喜欢他,除了他,谁都不行。”
“想不到姑娘还是个如此执着的人。下雨了。”侧头往湖面一瞥,江璃棠起身,朗声道:“时候不早,在下送姑娘回去。倘若秦姑娘不嫌弃,改日在下带你去逛一逛夜晚的珲州城。”
梁绯絮不动,眨着一双清澈的眸子看他,他该不是喜欢自己吧,凭这一面?
“何故如此看着在下,莫不是怕在下对你起了不轨的心思。”江璃棠行至楼梯前停住,削瘦的身形格外挺拔,他侧脸看她,为难道:“实不相瞒,在下日日被家里强拉着见人,烦透了,如今遇着秦姑娘也好,省得一天见几个。”
“你是拿我当挡箭牌?”她站起身,出声调侃。
年轻的青衣公子粲然一笑,一瞬不瞬地望着她,“啊,叫秦姑娘看穿了,那秦姑娘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?”
“好。”
细雨如丝,绵绵密密地落下,江璃棠斜斜撑着一把竹骨油纸伞走在道上,而他身侧跟了个妙龄少女,伞是往她那边斜的,然而两人之间隔着一定的距离,并不熟络。
秦府的大门敞开着,行至石阶前,江璃棠停住,侧身扬手示意梁绯絮接伞,“秦姑娘,你到了。”
“谢谢你送我回来。”她望了眼大门,上八节石阶便到,“这伞还是你撑着吧,若害你染上风寒我定会过意不去。”
“我们俩明明看着不蠢,怎么这会儿犯蠢了,走吧,送你到大门口我再回去。”他说话时并不过分热枕,也不冷漠疏离,叫人猜不透心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