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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才十六岁,怎么就老姑娘了。”梁绯絮撇撇嘴,扶着汪氏往前厅走,“再说,即便是老姑娘,我也嫁得出去。”

“你这孩子。”汪氏慈祥地笑着,揉着她的头道:“珲州的夜市向来热闹,不比都城差,可惜今日下了雨,不然你晚上便能去逛逛。”

脑中蓦然想起一件事来,梁绯絮望着某个方向道:“江公子说改日带我逛夜市。”

“是么,他可从不约姑娘逛夜市。”汪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,惋惜道:“太素了,走,外祖母带你去做衣裳。”

最后一间厢房。

门窗紧闭,屋内光线晦暗,魏栖独自坐在榻上,拿着金疮药往肩头上倒,本就白皙的面色此刻显得极为苍白。

他以为自己能放开,可以当断则断,实际并不尽然。不是梁钊亲口所说,他总存着一丝侥幸,以为他们之间还有可能。

这几日,她与自己相处的时光少得可怜。那些复杂纠葛的情绪困在心中,渐渐凝成了一头心凶猛的野兽,时时嘶吼,叫嚣着想要冲出囚笼。

“哐当”一声,林琛站在房门口,魏栖并未抬头看他,自顾自拿起一条白布缠上肩头。

“我说,你这又是何苦。”林琛双手抱臂靠着门板,凉凉道:“以你的本事应该没这么容易受伤,会受伤是因为她在那儿看着,想让她心疼?唉,可惜,公主今日去了见了珲州有名的大才子,还约了改日一同出游。你却将自己关在房里暗自上药,真是个十足十的傻子。”

“与你无关。”魏栖绕着布条将肩头的伤口裹好,他单手滚布,熟练地很。

“行行行,与我无关,我只是好心来提醒一句。”林琛耸耸肩,摸着下巴道:“没记错的话,方才正是那位江公子送公主回的秦府,两人走在一处确实相配。公主说什么来着,与他聊天有意思,嗯,她会夸必是觉着不错。郎才女貌,其实他们俩成了也好。”

“滚。”他给绳子打了个结,语气平淡,听不出其中情绪。

“柳色还在等我,我是该走了。”林琛活动了一下手腕,叹息着离去,脚步声渐远。

剑眉愈发锋利,魏栖紧紧握着手,用力地骨节发白。短短一刹,他肩头的伤口忽地崩开,鲜血浸出,染红了厚厚的白布。

量尺寸,选布料,应付完汪氏后,梁绯絮匆匆走回厢房所在的院落,她心头担心魏栖担心地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