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一旁的霜叶,稍稍挡在她面前,颇是护主的,狠狠地瞪了回去。
唠够了嗑,贵女们三三两两地去那个香船上,辛夷站在最后面,本想等他们都走了再上,眼角余光却瞧见,去香船必经的石阶尽头,那人正站在那儿,迟迟没有动。
辛夷面无表情,提着裙摆,一身清冷地从他身边经过;虽然极度不愿,她在微微嗅到他身上的松香时,还是不自觉想起了以前。
因着她一句君子之香,她的洛安几乖巧听话的,身上便只熏松香,那些记忆,美好的像是假的;可惜这人啊,总是变化无常,
——等闲变却故人心,却道故人心易变。
兴许她心心念念的洛安,早就死在了辛夷坞,现在这个,不过是披着他壳子的一个恶鬼。
话本子上说,由爱故生恨,由爱故生怖,她心思清楚,她欢喜的,是以前的洛安,她恨得,是现在这个余洛安。
却在擦肩而过之时——
“阿辛姐姐。”
他如今,也只是少年而已,还是开口了,低眉顺眼地,缱绻地低声唤着,
阿辛姐姐。
辛夷停住了步子,旁边的霜叶眼神怨毒地扭头,看着没有转身却微微侧过脸的余洛安。
他低声同她问好,语气表情,竟和从前出奇的相似,好像什么退婚,什么背叛,都是她辛夷的一场梦一样。
装的越像,她越害怕,越厌恶;他心机如此深重,什么都能利用,又什么都能背弃。
良久,他又开口道:
“阿辛姐姐,许久不见,别来无恙。”
他说这话的时候,眼神很是复杂,表情也略有些古怪,可惜辛夷背对着,丝毫不能看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