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吃了些,心中的郁郁稍微被冲散了一点儿;虽说她一瞧见那个人就心里不舒服,但一想到这辈子,所有她在乎的人,都还好好儿地活着,她这才莫名心安了一点儿。
回去的时候,家里的马车早就等在不远处了,辛夷扶着霜叶的手腕儿,撩开那方巾的窗帘,远远地,能看到好些公子小姐,还没有离去,双方隔着一层帷幕,在吟诗作乐。
孝恭帝在位期间,其实民风还算开放,圣上本人不喜过多繁文缛节,只提倡大统的道德礼仪,所以京中的贵人们,闲暇时多会举办集会,较之前朝少了许多禁锢。
她又抬眸,看马车所经之处,建筑和房屋,都是很熟悉的,纤巧秀丽,虽多有壮阔,却并不雄浑。
她记得前世后来嫁到平南王府,元憬不喜她总是外出,经常找尽各种借口软禁她,外界发生的事情,都只能通过霜叶的嘴才能知晓。
几年后会人去楼空的楚楼,如今还是鼎盛时期,辛夷的马车从它门前经过,还能看见那泛着金光的牌匾。
很怀念,她一眼都不想错过,很久都没看到了,竟因为重活一次,莫名地对这一切都生出了许多热忱。
她轻轻放下方帘,轻轻叹了口气,也不知是在叹什么,霜叶晓得主子小姐心情不好,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,只得低眉顺眼的,拿着团扇给她去热。
另一边,平南王府。
元憬早前遭软禁在府里这么些时日,早憋坏了,他母妃过来看过他,却还是畏惧夫君的威严,不敢轻易放他出去。
“阿憬便好好待在府中,待风声过去,你父王气也消了,自然有的是时间教你出去玩乐的。”
平南王妃性子极软和,又对这个元憬这个独子溺宠有加,但这种时候,也只得顾全大局,先拘着他。
劝慰的软话都说尽了,可元憬天生是个不服管教的,才不听她那一套,尚未及冠的年纪,已然极其桀骜难驯:
“母妃整日就知道劝我,有这个空,何不去劝劝我那个好父王,不分青红皂白的,就将儿子禁足在家里,儿子从小受着教养,如今惩恶,却要遭这样的对待,真是好没道理。”
言罢,他侧过身,不再看平南王妃,少年负气,颇有些稚嫩,但字字句句,皆是怨怼。
平南王妃听他这话,且不说是真是假,自然是向着自己孩子的,她又惯是个耳根子软的,这会儿也有些动摇,心想回去了,也要劝劝王爷,好歹关了这么久,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