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那不知名锦衣少年的长木仓(qiang)头,距离秦家少爷的脖子,仅毫厘之隔。

莫说旁人,连辛夷都愣住了。

——之前她一直以为他只有骑射之术好的,倒也能理解他凭此技在战场上一展骁勇,只是他又是何时,连这舞刀弄棒的也会了?

那后头,一直坐在马车的辛纪和书言等人,自然也通过车窗看到了外面的情境。辛纪几乎是倏忽间又对这小世子刮目相看了些,又想到他当时极力挡在女儿面前,免不得两分动容。

秦烈那帮人有几个见状连忙上前来扶,秦烈早就让吓得不知所措了,腿都在微微发抖。

元憬气定神闲地把长木仓往后一抽,收了起来,复又将兵器还给那将士,转身给了辛夷一个安慰的眼神。

这变故发生的突然,他却恐她会害怕,总得使她知道,不管怎么样,只要他在她身边,就一定能护她周全的。

辛夷的脸隐在幕离后,她初初惊诧,尔后又是欢欣:这就是她日后要嫁的人,事事以她为先,不叫她受半点儿委屈。

秦烈方才还被吓得魂儿都没了,这会儿子功夫又回过神来,竟还不依不饶地,一脸戾气地扶着身边人站起来,死不认输的表情。

元憬早便不耐烦了,便打算同他表明身份,让赵统领把南巡公文拿出来;再叫人去请这淮南的洲丞大人,自然一切都会有个定夺,这秦烈就是再猖狂,那淮南洲丞想必也没胆量当着他们的面儿包庇他,索性一了百了。

那赵统领见状已然明白元憬的意愿,他凑过去,躬身向元憬,

“憬世子,方才卑职已经派人带着令牌和去洲丞府请齐大人带人过来,否则卑职看他们一个个是不见黄河不死心的。”

话音刚落,秦烈怨毒的眼神和表情一瞬就变得很是精彩,他甚至有些怔愣,可能是怀疑自己听错了话。

他跋扈,但他不傻,世子这个称号意味着什么?意味着皇亲国戚,意味着权力,他就是再娇纵,也知道权势永远凌驾于钱财之上的道理。

那个人是世子,那方才骂自己那个女子又是什么身份?后面马车里的人什么身份,这些带着武器的随从又是什么身份?秦烈忽然有些不敢深思下去了:眼前这些人,恐怕个个都来头不小,而他刚才干了什么,先是在一个世子面前失礼,又口出狂言说了那么多大不敬的话。

不过少倾,秦烈的额头上就沁出许多细密的冷汗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