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徵点了点头,双手交叉放在书案上时,已经多了几分和秦烈如出一辙的狠辣。
“为今之计,我们走投无路,也只能铤而走险了,如若此事不成,再另想其他法子,且先试上一试吧……”
秦烈一看这计谋被父亲认可,又想起前些日子于花楼之上瞧见辛夷时的满心复杂,不觉又丝丝缕缕地冒出些旁的,难以启齿的念头来。
秦徵尚不知儿子心里还有其他与挽救秦家南辕北辙的想法,单以为他也在为家里操心,哪里想到这逆子色胆包天,都火烧眉毛的时候了,还在觊觎一个女子。
“爹,您放心,儿子这就派人去传信儿给黑风寨,绝不误了大事儿。”
这父子俩自以为作得一手好算计,几句传言就当了真。秦烈果然火急火燎地派人去了黑风寨,这便一番筹谋,意欲劫持辛夷。
这厢元憬刚听了辛夷的话,能派上用场的人都派去了,加急在那座口袋形状的无名山脉建起堤坝来。
免不得一忙起来,就无暇顾及辛夷了,但元憬还算心细,走之前留了几个身手好点儿的侍卫,又特意对洲丞齐正沣一番交代叮嘱,令他好生照顾一下她,这才随辛大人等人一同前往目的地。
头些天还好,辛夷也不是爱在外面瞎逛、坐不住的性子,恰好那几天又开始下蒙蒙细雨,辛夷自个儿领了丫鬟侍卫去游湖,听点儿曲子赏赏荷花,时间也就打发过去了。
忽是有一日,雨过天晴了。辛夷用了早膳,想照常寻点儿事情做做好消遣时间,但又不知怎么,眼前却总是浮现出元憬的一举一动、一笑一言。
好像只是一瞬间,她竟然也会发自真心地开始思念一个人。
大约是好些天没见过面了,以前还总是觉得他太粘人,偶尔心里还会不耐来着;现如今不过几天过去,竟颇有些“一日不见,如隔三秋”的矫情劲儿了。
辛夷手里捧着原想用来打发时间的绣绷,看着上面描好的鸳鸯图案,不着痕迹地轻叹了一口气,却是半点儿也绣不进去了。
——她从未如现在这般,如此渴望见见元憬。
她想他带着三分痞气的笑,想他低声唤的“阿稚”,带着缱绻的柔情,除了他,旁人谁都叫不出那种感觉。
她又看向窗外,外面正是淮南之地少有的艳阳晴天,仿佛连老天爷都在帮她成全她的念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