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不是顾着她尚书之女的脸面,她直想开口言其“快滚”,真真儿是厌烦至极。

余洛安被下了面子,也不恼,左右他在面对他的阿辛姐姐,总是诸多宽厚耐心的。

“姐姐稍安勿躁,洛安不会逾距的,只是许久未见姐姐,想叙叙旧罢了。姐姐若应允了这一次,此后洛安一定躲得远远的,再不纠缠半分。”

辛夷觉得好笑,他说这话,分明在跟她讨价还价,还带着点儿胁迫的意味儿,令人作呕。

辛夷自重生以来,早就厌极了这种和稀泥般掰扯不清的前怨,所以如今也是一如既往的果决。余洛安却没想到她决绝至此,或者换句话说,他几番心死,后又死灰复燃,执意以为他和辛夷之间,尚有最后一丝余地。

“既然余大人执意不让开,我也无话可说。再者你既开这个口,我就明明白白地再多费一次口舌,什么叙旧的借口,我懒得管,借一步说话?做梦。”

“你不走?好,我走。”

言罢她和霜叶一起转身,主仆二人正欲迈开步子,身后余洛安又阴恻恻地开口:

“姐姐何必非要和我闹到这般地步?如今姐姐未嫁,我未娶,纵使当初我万般错,也是诸多苦衷在内,姐姐当真这般恨我?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听我说了?”

——自说自话的疯子。

辛夷懒得理他,方才抬脚,身后那人已经急急地冲过来,拽住了辛夷的衣袖。她下意识挣扎,霜叶亦是大惊失色,不敢相信大庭广众的,这姓余的竟敢!

“你出不去的,这阁楼先前是宋蔚手下的东西,如今全都是我的了,只要我一声令下,门口立刻就会有人拦住你,没有我的允许,谁都不敢放你出去。”

“姐姐若是不想闹大,还是委屈些,应了洛安的请求吧。洛安不求旁的,也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。”

他语气出奇的温软,但这温软之下,又透着丝丝缕缕的胁迫。

辛夷转头看向四周,这才发现二楼不知何时已经没了人烟,各个房间房门紧闭,一楼再是热闹,却无人上来。

她猛地抬手挣脱了余洛安的桎梏,语气带着锋芒毕露的冷厉。

“不想闹大?你以为我怕你?余大人今日所为,就是我闹大了,对簿公堂,也是你失礼在先,便是圣上再对你另眼相看,也难保你众目睽睽下对高门女眷逾距之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