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这样,娘娘可知京城有一骠骑将军,名张隐增的。”

辛夷点了点头,“略有耳闻。”

知鸢又接着道:“那张隐增前些年便爱去楚楼寻欢作乐,所以我也是知他的。他大抵是从前归属在丞相处的,多数时候也都和其他那些官员一同来,年前丞相倒台,我许久不见他,听说是没了靠山,被几个文官参了骄奢淫逸的折子。”

“可是昨晚,我又见那位张隐增坐在台下听曲儿,还给那些名伶打赏,狂傲的样子,半点不像刚被参了一本罚俸思过的模样。我便留意了些,被叫去演奏助兴的时候,就听见那张隐增的醉酒之语。”

——“我张某如今是余大人处的,余大人前些日子见了我,还说要重用我呢。如今整个朝廷,谁不知余大人比之堂堂太子殿下还要风光三分,说句不好听的,就是这天下,只要余大人想要,还不是手到擒来!”

辛夷听了知鸢学来的原话,心里惊了一跳,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知鸢点了点头,“娘娘想的不错,那张隐增后来又胡言乱语了许多,他许是喝多了酒,早已忘了屏风外还有我和另几位伶人,那几个姑娘都是傻得,又懦弱,自然不敢把他的狂妄之语说出去半句。可我是记得娘娘从前的恩情,所以定要来知会您的。”

“那张隐增,分明和那如今的大理寺少卿,有着夺政挟天子、欲图谋反之意。”

辛夷眼皮一跳。

她脑子里又闪现出前世,那段京城兵荒马乱的日子,也就是那时候,余洛安当真如现在的知鸢口中说的那样,把整个皇族当成傀儡一般,搅弄得整个天下都不得太平。

内忧外患。

辛夷没想到今生有了变故,余洛安因为丞相之事没能完全取得孝恭帝的信任,却还是有了那么大的实权。

辛夷愣了许久,直到知鸢起身告退,她这才回过神来。待人一走,辛夷即刻修书一封,命人送去东宫。

她如今没有证据,不能直接指控余洛安,但最起码可以让元贞哥哥知晓,知己知彼,警醒些罢了。

那晚辛夷没能睡好,做了许多噩梦,午夜惊醒数次,满头大汗。梦里都是余洛安谋反成功,天下大乱的境况。她只想安稳度日,待和元憬有了足够的实权,再去压制余洛安。

可如今他动作这样快,想必下一步就是余章远的死期,然后他自然可以上位。或者他心中有了变数,哄着孝恭帝直接将他立为丞相,正好补了宋蔚的空缺。

这让她心中惶然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