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疏月小心翼翼地取出箱中药材,在日光下举着细瞧。片刻后,他长吁一口气:“此物是上品,可用。”
夫妇二人见此趟算是来对了,脸上也染上了喜色。
阳疏月放下药草,意味深长地对银翘道:“没想到你离了清风医馆,是跑来闻雪朝手下办事了。”
银翘闻言又涨红了脸。她曾是清风医馆的主治医女,阳疏月对她有授业之恩,于她而言算是半个师傅。当年若不是因为闻家二少爷迫害,她也不会背井离乡,从京城跑到东境来。
而闻公子则是她的救命恩人,若不是公子当年出手相救,她现在恐怕已不在人世了。
阳疏月笑:“他曾救你一命,今日便恩有重报,此乃天意。”
解毒一事刻不容缓,阳大夫备好了药材,便将自己关进药堂中,闭门制解药去了。
银翘见院中只剩闻公子,迟疑了一番,从袖中取出了一封信筏:“公子,这是阿娘让我带给你的书信,她称此事机要,外人万万不能得知,嘱咐银翘亲自交到公子手上。”
闻雪朝接过信筏。他曾在南下东境前去信于乳母,询问自己当年的身世之谜,想必这便是乳母的答复了。
他独自一人来到赵凤辞房中,确认四周无外人,方才慢慢撕开了泥封。
依旧是记忆中的娟秀字迹,乳母寄予长信一封,将闻府的陈年旧事娓娓道来。
他顺着信筏一行行细览下去,指尖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。一笔一划映入他的眼中,似是千万把无形的利刃,一刀一刀剜在他的心上。
闻雪朝放下书信,只觉这二十多年宛若大梦一场。倏忽之间,大梦方醒。
他曾艳羡过赵凤辞有泾阳昭仪这样慈爱的母妃,却从不知道,自己也曾有个爱子心切的母亲。
乳母信中说,他样貌不像父亲,反而像极了闻夫人。
闻夫人当年是江南风华绝代的美人,蛾眉皓齿,惊为天人。嫁进闻府后备受宠爱,却多年未诞下子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