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异的瞳仁中,信息的洪流飞一样经过,他停滞片刻,身子像失去全部力气一样扭曲地倒塌在地上,紧接着他的四肢和躯体不由自主痉挛起来,那些人造□□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上的空窍向外流溢,他颤抖着,发出低声的吼叫,如将死的野兽一般激烈惨痛。
“他的中枢正在毁坏!”封矜伐大叫一声,“来福!启动还原程序,截住那些信息流!”
管晨看看这不到一分钟内发生的一切,僵在原地,一动不动。他看到封矜伐将姜异从崩溃毁坏的边缘救回来,那一刻,心中好像有什么落定了,又好像有什么重又翻涌起来。
爱,或是恨。
“来福,停止还原,记录检测所得数据,这部分归为实验后续作用记录。本来就是个实验体罢了,该怎么样怎么样。”管晨道,平静淡漠,却给实验室里带来一种死一般的寂静。
来福听了,僵持在两个方向的命令中间,没有行动。
封矜转过头来看着管晨,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。“我都看到了,”他说,“你对这台实验体做的事。”
“又如何?”管晨已经在电脑和那一圈弧形屏幕前坐下了,像往常一样开始工作。
封矜伐听了,没有说话,直接把姜异身上的管线一一除去,然后把身上已经一塌糊涂的姜异抱起来,向实验室外走去。
实验室的门轰然坠落,不止平常那一重,还有内外两重加固的金属门。
封矜伐没有转身,站在门前道:“管晨,把门打开。我是修复员,救他是我义务。”
管晨在转椅上慢慢转过来,“哪个它?”
封矜伐侧过脸,看向管晨,“我倒要先问问你,你用的是哪一个‘ta’字?”
两人对峙着,都没有讲话,姜异在封矜伐怀里已经陷入昏迷状态,像梦呓一样,他会突然冒出一两段错乱的字句,但根本连贯不起来。
“你在折磨他。无论你用什么借口,实验也好,测数据也好,你在折磨他。”封矜伐说。
管晨不屑,“折磨?只是你自己对实验设计没了解、没能力更没想象力罢了,你以为为什么每次都是我的实验数据最全最详尽的,做梦梦到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