澹台成德望着他的背影,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邕武在杀死王志并将尸体扔到桓让府中时,另一拨人应该正好带着官府的人寻过去,这样的话就做实了王志受雇桓让蓄意杀害临川王妃,事成后又被杀人灭口,抓个现行,有理都说不清。
澹台成德一早就知道桓让是皇帝的棋子,频频过府与他交往就是为了到时候给他安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。桓让每次过来小眼睛乱转,想必早就将他府中摸个一二了,这样的人留着过年吗?
如今正好有这个机会除掉桓让他自然不会错过,到时候他就是个苦主,皇帝损失一颗棋,而桓让嘛就当个替人受过的替死鬼吧。
澹台成德想到此处,免不得嘴角上扬,现在他还需要当着宾客的面再演一出苦情戏。
他往洞房去,一路上脚步都放得很慢,不断地告诉自己,心不硬成不了大事。
推开门就看见荔枝和连翘跪在床边呜呜咽咽地低泣着,一身嫁衣的谢罗依躺在床上,奄奄一息。
澹台成德突然有点头皮发麻,他从未期待过什么洞房花烛夜,但也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新娘会这么莫名其妙地死掉,而这个新娘竟然是她,这让他眼睛干涩,刚刚还坚硬如铁的心一下子就被揪得难受。
他一步步走向她,荔枝抬起泪眼婆娑的脸,连翘默默地让出一条道。
澹台成德坐在床边,推了推闭着眼的谢罗依:“醒醒。”
谢罗依勉强睁开眼睛,干涩的唇轻轻动了动:“救我……”
“吃了药你就会好。”澹台成德想,总要让她有点活下去的希望吧。
谢罗依的眸子暗了暗,像是看穿了他,自嘲地扯了个极难看的笑:“你不会不想救我了吧?”
“怎么会,我们是夫妻,我当然不想你有事。”
谢罗依哼了一声,指着他的鼻子:“我知道的,我若死了,你好娶小的。”
“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想这些。”澹台成德皱紧了眉头。
谢罗依幽幽地看向荔枝,朝她招了招手:“我死后你就让荔枝殉葬吧。她陪我过来一趟不容易,但留她一人在你身边我不放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