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姬菏缓缓睁开眼睛,眼神苍茫中无比透亮,缓缓问道:“王姊……能原谅菏吗?”
嬛一滴滴滚烫的泪水砸在菏面颊上,嬛疯狂地点头,道:“王姊原谅菏了,菏一定要撑住,王姊定用最好的药治好菏,菏一定要撑住。”
菏微微摇首,轻轻握住嬛的手,道:“王姊,菏不行了,菏的外祖父母正在前方等着菏……王姊,姝后不仁,姬霓不善,菏唯有一心愿……唯愿菏两位母亲生有所依,不再受姝后欺辱……姝后德容言工均配不上天下之后的尊位……若能,王姊能帮菏护住菏的两位母亲,帮菏了了这心愿吗?”
嬛泪流满面,用力的颔首,心里有许多话想与菏说,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。
“王姊点头,菏就当王姊是同意了……”姬菏唇角含笑,顿了顿,道:“王姊,菏的外祖父母在向菏招手,菏要走了。若有来生……若有来生,菏定不做王姊的庶妹,菏只愿做一名庶人……如此,菏便不用出卖王姊了……”
语讫,菏握住嬛的手,一松,落了下去。
“菏——”嬛温言絮语哽咽呼唤,“菏且安息,王姊定替菏完成心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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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日踏着熹微晨阳,嬛便被秦玙带回了雍都。
路上,她从秦玙口中知晓,祁将军派信人送往雍都的信牍并未送达,信人驶出不过一里地便被羌人劫杀。
秦玙今夜之所以能及时赶到,还真得亏嬛命人燃起的烽燧。
秦玙得到信报,第一时间便火速集结骑军,风驰电掣赶往积石邑营地,怎知还是晚了些许。
嬛投身浸泡在撒了鲜花瓣的热汤里,认真回忆了一下最近发生之事,直觉告诉她昨夜所发生这一切,定然不是偶然,背后定有黑手推动。
可这黑手是谁,嬛暂时毫无头绪。
嬛气晦地摇摇头,起身出浴,由着师氏茗拭干长发,被热汤温柔滋润过的肌肤泛着玉润雪洁的光采,衬得手腕上被葛茎肋出的青紫痕迹愈发明显。
师氏茗红着眼,寻了药膏来,欲给嬛上药。
嬛缓缓摇摇头,拒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