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君虚虚抬手止住秦玙的话语,语重心长道:“仲卿于寡人,于赢国有不世之功,为变法耗尽心力,却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,寡人无能,护不得仲卿周全,只得以子嗣后代来偿还其,为父这点心愿,望吾子成全。”
秦玙再度深深稽首,道:“君父,偿还仲卿立国护国之功,办法万千,并非只有姻亲之联。”
“仲卿此生为赢国鞠躬尽瘁,从不曾主动向寡人要求过甚,唯一一次开口,便是其女仲妍的亲事。
“仲妍钟情于太子,整个都城都知晓。她与吾子自幼相识,才情秉性皆佳,一个美人位份,她还是当得起的。”国君目光沉定,言语不容拒绝。
秦玙眸光沉静而抗拒,直视着国君,目光虽一瞬不移,余光却一直留意着同样跪在身旁的嬛。
君父所说这些话,对她的冲击只会比自己大,她虽臻首垂眸,敛去眼中的痛楚,让人看不出失态,可瞬间萦绕在她周围震惊哀痛的情绪,秦玙无法忽视。
秦玙藉着广袖的遮掩,轻轻勾住嬛冰凉的手指,再将其整个握住。
在秦玙握住嬛手掌那一瞬间,嬛一时没忍住,一滴莹泪滑落,没入衣襟。
“吾子嬛”国君见秦玙拒不接旨,便转了视线看着嬛,唤道。
嬛心头一颤,忍住酸楚,抬首望向国君,微红的眼眶泄露了她的情绪。
国君轻叹一口气,却仍旧狠心说道:“一国之母,当心怀大度,海纳百川,仲美人入宫一事,寡人便交给太子妇了。”
嬛极力抑制住酸涩的情绪,不知该如何作答之时,秦玙再度开口:“儿先为将说之语向君父请罪。君父一向雄才卓识,宽以待人,何故于此事逼迫于儿与儿妇?”
国君闻言,怒目斥道:“逼迫?寡人这是在逼迫太子吗?莫非太子欲擅专一人?大昏数月,姬妾数名,太子一人都没动过,寡人不说,不代表寡人不知晓。”
国君说完,一口气没喘上来,鄹咳不已,秦玙紧忙起身替国君抚背顺气,嬛紧忙递上舒缓呼吸的药囊,国君不接,连连直咳。
妫太后、伊夫人紧张得全都围了上前。
妫太后跺了跺手中的拐杖,泣声道:“不孝子秦玙,你欲气死你父亲吗?”
秦玙替国君顺气的空档,疲惫的阖了阖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