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周王缓缓开口道:“赢国兵强马壮,猛将如云,赢军素有虎狼之师之称,有赢君替余戍守西陲,余方才可安坐中原。魏王彭城相王,余倍感欣慰。今日余欲賜赢君,赢王之称,不知赢君可敢应下?”
周王一言犹如巨石投入静潭,漾起层层縠皱。
大殿倏然阒寂下来。
嬛心头一跳,不知她父王何意,竟要将赢国至于诸国舆论巅峰之上,嬛蓦然升出一股临渊之感,她不确定秦玙会作何反应。
较之殿内诸人的错愕,秦玙面色淡定沉寂得多。
他垂眸敛睑片刻,毅然起身走至正殿,恭恭谨谨向天子行了一记天礼,道:“守臣秦玙接旨,谢过吾王恩典。”
说完,秦玙直起身子,天子喜得连连抬手:“赢君免礼。待赢君归嬴,雍都相王之时,余定遣使,賜胙以贺。”
秦玙再次谢恩,起身回到自己案席跟前。
大殿沉寂了会儿,复又喧腾起来,众诸侯各怀心思,纷纷举起酒斛向赢君表示祝贺。
秦玙眉目沉定,大气的举斛饮尽斛中美酒,将众诸侯或真或假的祝贺,毫不带怯的尽数收纳。
嬛心思有些复杂的将目光流连在秦玙与自己父王之间,很快便释怀过来,魏已称王,齐公相王之心亦昭然若揭。秦玙胸怀沟壑,既然敢接她父王的旨,那必定是志在必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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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昃西倾,酺宴毕,众诸侯依次离宫。
赢君秦玙并未随众人离去,而是私下又见了天子,方才顺道去往妘太后的宫室去拜谒了妘太后。
妘太后,人虽老,心却明镜,她知晓赢君来拜谒自己只是顺道,想见嬛才是正事。
妘太后与赢君寒暄了几句,便转过头对嬛说:“阍人即将落匙,嬛去送送赢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