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终归是只记得坏处,不记得别人对她的好。
“就因为此?”
琐灵直视楚仟泠那布满寒霜的眼睛,笑得肆意:“当然不,还因为他们阻止我杀殿下你。殿下啊,你可知,他们本不用死,可都是因为你,所以他们都死了!”
那夜,灯烛熄灭之后宋嬷嬷一直未能睡着,将要浅眠之际,她听到了琐灵穿衣的声音,起身一看,只见琐灵着一身黑衣手里拿了一把短刀,宋嬷嬷坐起身问她要去干什么,琐灵沉默着看向她,手中刀刃挥舞,锋利的刀刃在宋嬷嬷脆弱的脖颈划过。宋嬷嬷就那般倒在了自己的床位之上。
楚仟泠闭上双眼而后又睁开,身心俱疲的问:“你,是何时喜欢上魏尧的?本宫记得你与他的交集本不深。”
提到这个,琐灵的思绪飘远了,飘回了六年前。
——
那时她还未得殿下器重,只是远远跟在殿下身后的小宫女之一,毫不起眼。有一日殿下派遣她去为大郡王——也就是楚仟泠的大哥刚刚满月的女儿送礼,没想到回来途中被几个宦人羞辱挑弄,是年幼的魏尧出现,惩处了那几个宦人,留下了她的清白之身。
她看着他离去时的背影,那时他还很小,背影也看不出轮廓,可她还是想象出了他长大后的俊秀之姿。
一时的痴心妄想,让她一直等着,等着他长大,等着他到可以婚娶的年纪。
可当他真的长大了,却不再属于她了。
他的心里住着一个左娉,而他的人却属于殿下。
就像楚仟泠说的,即使没有她的存在,魏公子也不可属于她这样一个低贱卑下持有奴籍的宫女。其实她给魏公子做妾她也愿意,只要能在他身边就好,可是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。所以她无时无刻不在嫉妒,嫉妒楚仟泠生来就高人一等,什么东西都只用一句话,就能拿到手。
一次琐灵去找太医院,恰好碰到冒失的煎药小厮误将天仙子的汁液放入了药罐里,被其师傅大骂一通。那时琐灵尤为好奇,上前问了一句,医官告诉了她天仙子的药性及汁液有毒。
之后她在公主府无人的偏院里栽种天仙子,一遍又一遍的提取汁液,又反复涂抹在她那柄特制的匕首上,只为了能有机会用上。
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能找到与殿下独处的时机,很凑巧,那一日她将手里的活干完了,趁着天色蒙清,去了早日里没人去的荷花池。在一个转角见到了独自一人的楚仟泠,她麻利的抽出别在腰侧的匕首,手里一挥,匕首飞出,只听一声落水,匕首又回到了她的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