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了,哪有那般凑巧的事,一个两个都如她一般侥幸重活一回。
以慕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秉性,头回见个外府来做客的女眷,态度冷淡些再正常不过,没有视而不见就已算做足了面子。
孟芫默默安慰自己,这事急不得,往后的日子还长,可又忍不住回头望向身后那人离开的方向。
冷不防,正碰上一双打量的目光。四目相对,将她偷窥的一幕捉了现形。
孟芫吓得赶忙转过身,只觉胸口的跳动噗通噗通震荡地不休,似乎稍不小心,就会从口中跳了出去。她赶忙捂住平复,疾走几步跟上前头的倪氏和秦娘子。
门外那人仍立在原地,前一刻还若有所思,随即倏地笑了——不是方才的皮笑肉不笑,而是带了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无奈和纵容。
慕淮反应过来,摸了摸嘴角,不禁再次陷入了思考。
近来总是做些奇奇怪怪的梦,以至于自己许多行止都和往日大相径庭了,偶尔又会觉得很多没经历过的事、没见过的人似曾相识。
想来是最近急件要案太多,休息不足的缘故吧……
想到这里,他抬步往自己的二进正院行去,今日即将动身往蕲州缉拿在逃的前容恩侯商光霁,须责令小厮寒星尽快替他打点好行囊,若是这趟差使顺利,就不至错过十日后,祖母她老人家六十的整寿。
顾氏祖太夫人携着她儿媳符氏太夫人已经在堂屋里用过了一盏茶。
福宜山的九窨白华小团饼,皇宫大内一年统共也只能得三五斤,市面上更是有市无价、轻易见寻不着。
慕府所藏这几两,还是上个月慕淮办差得力,皇帝额外恩赏的爱物。
如今既是为慕淮奔忙,正好被顾氏拿出来待客。
孟芫行到门口便嗅到了扑面而来的茶气,是十年间再没品过的香茗,隐约混着顾氏祖母惯用的安神果木熏。
孟芫原本还因方才那场猝不及防的冷遇而失落,这会儿一想到堂内的人,不觉又在脸上挂上两个浅浅的梨涡,是从心里往外止不住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