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林肃神色平静,房垚却也淡然,两人相对无言,终是郁林肃先冷笑一声,道:“房侍郎胆子了得,竟还敢上我侯府来?”
房垚诚恳道:“之前伤了世子绝非我意,此次前来除了送人,也是想向您致歉。”
郁林肃却未答这个话,只道:“我确是未想到房侍郎看着温文尔雅,手无缚鸡之力,竟也是用剑的高手。”
房垚苦笑:“正是因为在下少时身子孱弱这才学了一招半式以作防身之用。”
“防身?难道不是为了杀人?”
房垚笑了笑:“世子说笑了,在下从不主动伤人。”
“哦,是吗?既如此,那为何内子定要置你于死地?”
房垚沉默片刻:“幺妹她……都和你说了?”
“说什么?房侍郎说的是什么?”
“世子不用装傻,”房垚笑叹一声:“其实说起来,你我倒也没什么不同,若叫她知道你母亲出身裴家……”
“那就不用你操心了。”郁林肃眉眼冷淡下来:“我只告诉你,她如今是我的妻,她的仇人便是我的仇人,房侍郎,往后你可要小心着些了。”
说罢便端茶送客。
房垚起身行了一礼,欲离开时,突然又停下来:“世子,不论怎么说,我如今都是朝廷三品大员,是曹相的左膀右臂,因而不论是您还是她,都没法轻易杀了我,除非有朝一日世子您能将整个锦衣卫收入囊中。”说罢略颔首,便转身离开了。
郁林肃给气笑了,这人当真猖狂到了极点,不仅不怕,且还狂妄的指出如何才能杀了他?他虽刚上任,且卫所里也不是没有对手,但他年轻,敢拼敢干,迟早有独占鳌头的时候……
郁林肃凝眉,突然就觉得有些怪异,与其说房垚是狂妄,倒不如说是刺激他去争夺锦衣卫指挥使的位子,他有什么目的?
房垚刚出院子,正要往东离去,却下意识站住脚朝西边看去,那里,一身浅绿对襟长衫的张幺幺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