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天亮,景樊也未得到对方的回应,敖然一直垂着眸,一言不发,好在两人这一番折腾确实累了,后半夜,敖然也缓缓闭了眼,陷入沉眠。
景樊就着这个姿势,一直抱着他,动也未动。
不知道是天气随了人的心情,还是它感受到世人的忧愁,往日晴空万里,一派春暖花开的迹象,今日却莫名狂风骤起,电闪雷鸣,吹得庞大的树冠疯狂摇曳,粗壮的树干都直不起腰来。
天空也黑沉沉的一片,压抑的紧。
景樊一早起来就照顾敖然,替他擦脸穿衣,往日这样敖然必然极为抗拒,可今日他一言不发,静静的坐着,任人摆弄。
知道他一时接受不了,毕竟后半生都需要靠着喝别人的血缓解疼痛,是他也接受不了,可事已至此,他依然要自私霸道的留下他,失意和痛苦是一时的,只要慢慢熬过去,总会习惯的,他得狠下心来让他接受这些。
威逼利诱着敖然多吃了点儿饭,景樊望着外面的风雨交加的天气,内心不由焦急,他不想再在这里耽搁了,只有回到之遥山他才安心,在那里他才能把敖然彻底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,他的一举一动都能被自己监视着,去哪里都得经过自己同意。
可是今日天公实在不作美,突然变天,耽搁他的计划。
敖然对于外面的天气丝毫不在意,他今日显然一句话都不想说,吃了饭就静静的坐在床边发呆。
景樊心疼他现在这个样子,却也希望他现在如此,这样起码安分一些,不会执着地想着离开。
因着外面的风雨,屋内也凉了许多,景樊让人备了手炉,塞进敖然手里,安抚道,“你累不累,昨夜应该没休息好,困的话再睡会儿,这会儿天不好,不便出行,等下午好一些了我们便离开。”
敖然闻言只看了他一眼,便蒙了被子缩在床里。
看样子他也不打算再提离开的事情,只是跟闹脾气似的不理人,景樊觉得这样子莫名可爱,笑着安抚了他许久才让他好好休息,自己起身去了书房。
景家众人如今已到之遥山,且汤家五人和肖阳平的死也都传开了,他需要安置这些人,也要处理这些死人带来的后续事情,说起来该是很忙的,但他一直压下来,只想和敖然平平静静的相处几日。
敖然蒙着被子躺在床上,眼里没有一丝睡意,眸光冷淡,神色清明——这是他离开的最好时机,这个宅子比较小,估计景樊也不常住,院里的下人都很少,想来守卫也不多,这样他若要离开,阻力怕是也会少很多。毕竟跟着景樊回了之遥山,只怕再也逃不开了。
听着外面的风雨声,敖然随意淡定的起了身,他走到门口开了门,外面果然还守着一个人,那人见他出来还有些愣怔,但很快回过神来,上前一步,弓着腰,态度极为有礼,“敖公子,您怎么起来了?主子说您在休息呢,怎的这么快便醒了?是睡得不舒服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