幕雅诗也泪汪汪的站在一旁,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,她又心疼儿子被骂,又气他做事荒唐。
景樊对于景文河的反对脸上连一丝异样的情绪都没有,衣服早知如此的表情,“我本就不打算同你们说,是你们要问,我便说了,此事是我同他的事,您若是同意便坐在高堂上受我一拜,若是不愿意,我便拜空椅子也行。”
景文河差点又一口气厥过去,“你你你!你!混账东西!你眼里还有没有父母!还有没有生养之恩,自古儿女婚姻,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你自作主张就算了,你还娶个男人,你娶个男人就算了,你,你还不告知父母,你长大了,翅膀硬了,连自己的父母都不放在眼里了?你看看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?啊?冷血的简直像个怪物!这话我早就想说了,你从前的乖巧听话哪去了?你怎么越长越越没有人样了?”
后面几句委实言重,幕雅诗拽着他的袖子想让他别说了,一旁的景襄已经哭得一塌糊涂了。
景樊敛着眸子,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,他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莫名显得孤寂,他的血亲家人都站在与他几步远的地方,却仿佛隔着十万八千里,怎么也融不进他的世界。
景文河和幕雅诗没有发现,但景襄心却颤了颤,这是她的哥哥呀,宠着她,护着她的哥哥呀,那么高大那么伟岸,为什么突然这么让人心疼,心疼到心都揪起来了。
他的孤独,他的冷漠,她早就发现了他这些变化,却从不敢深究,不敢去问。
这一刻她才感觉到,她的哥哥就好像是永远待在黑暗的深渊里,沉默,孤僻,敖然是唯一能让他鲜活起来的人,也唯有“敖然”这束光才能照亮黑暗,给予他温暖,将他从深渊里拽出来,这份救赎,她,她的父母都不行。
“我不想同你们说便是知道你们不同意,我尊重你们,生养之恩我也记得,但我的事我不想任何人插手,”淡漠的声音没有多余的情绪,好像刚刚那些话都像是空气一样,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,“婚事会如期举行,你们可以来,也可以不来,但若想破坏,也莫怪我不留情面。”
景文河气得桌子都砸了,景樊却视而不见一般,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。
他走到屋外,还能听到自己父亲的怒喝声——
“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?他怎么长成了这样?狼心狗肺……”
景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,她的父亲明明是个开明的人呀,不拘俗礼,不畏俗世,与她的母亲恩爱潇洒,为何如今这般面目?
明亮的红灯笼好像也照不亮景樊的身影,他望着远方重叠的山影,茫茫无际的黑暗,脑海里努力回忆着父母的身影,遥远又模糊,他的父亲潇洒不羁,一生只钟情于他的母亲,做了家主后,有几年的稳重和成熟。
他也许自幼聪慧,受到无数宠爱,娶得女子也是自己最爱的,没有波折,没有磨难。
包括孩子,也都像是上天精心雕琢的,在同龄的小孩在戏耍玩闹上蹿下跳的时候,他的儿子乖巧懂事学习,练武,甚至坐在案前,替他处理事务,样样都优秀,样样都游刃有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