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需要一个地头蛇,来处理本地的一些事端,北方占据一地,本就是拉拢中底层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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盱眙失守的消息很快传遍徐州,王虎军中的神器也引来无数觊觎,不过这些都是小事,他们的下一步,就是以盱眙为跳板,征伐整个徐州,南方的援军很快就会来,王虎必须卡住这个关键的位置,让南北无法联通,那么不出半年,徐州的部卒便无以为继。
南方的反扑必然是狂暴的,这一点,他得万般小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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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南,建邺。
还未出梅雨季,天气闷热,街道泥泞。
王导走下牛车时,木屐溅起泥点,沾在了雪白的足袋上,让爱洁的他忍不住皱眉。
他比起前两年的意气风发,如今的他,鬓发灰白,老了足有十岁的模样。
进入大门,走过长廊时,一名少年别着长剑,散着头发,从假山前走过,引得王导顿时大怒:“给我站住!披头散发,成何体统,还有,今日为何不去上朝?”
那少年一脸桀骜看了王导一眼,波澜不惊地唤了声父亲,才淡定道:“不过杂事争执,又难出结果,何必浪费时间?”
王导大怒,立刻训斥了这逆子,这是他的次子王恬,在长子北去之后,他便想培养幼子,奈何这小子根本不是个听话的,让他根本克制不住心中怒意。
王恬等王导骂完,才讥笑道:“盱眙已失,诸公还在为出兵之事推诿,父亲骂我又有何意,不如趁早北上寻了兄长,再立王氏要紧。”
王导被气了个倒仰,愤怒地几乎要请家法,但到底还是克制住了,只是怒意蓬发,让他去跪了祠堂。
眼见孽障消失,王导这才摸了摸长子从北方寄来的折扇,怀念了一会远方的佳儿,去向内室。
才入其中,便见自家的正妻正在对镜涂脂,不由愠道:“陛下如今禁了北方货品,你怎还用此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