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宴见他明事,便也不再多言,招呼小厮将他送走,自己则与冯宣往京畿府衙去。
等他们到时,董涞已经等在了府衙门口,见着秦宴一行人,便眉开眼笑的迎了上来:“下官见过摄政王殿下,不如先随下官去用一杯茶水,听下官将此事一一道来?”
秦宴板着一张俊颜,面无表情。冯宣挡在他的前面,蔑着董涞:“不必麻烦,王爷要瞧一瞧梁大人打死那人的尸首,董大人快些准备吧。”
这狗仗人势的模样着实欠打,董涞却连脸色也分毫不变,笑得越发灿烂:“早已经做好准备了,王爷随下官过来吧。”
银朱戴着一顶瓜皮小帽,做小厮打扮,只她这白嫩嫩怯生生的模样,一瞧便知是个姑娘,跟在做少年郎打扮的虞妗身后亦步亦趋。
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,生怕有人将她们认出来,怯怯道:“娘娘,咱们还是回宫去吧。”
虞妗穿了件湖绿色雕花绒直裰,怕冷得很外头又罩上了她光明正大昧下的,秦宴的鹤氅。
手里捧着秦宴的手炉,一头青丝高高束起,簪一支白玉簪,绾成男子发冠,秀气的峨眉被刻意画作英气的剑眉,眉下是一双烟雨朦胧,似醉非醉的桃花眼,所谓一枝梨花春带雨,便是如此了。
只她那娇小的身形,着实撑不起秦宴的鹤氅,大半截落在地上,银朱担忧着被旁人认出来,又得小心的伺候虞妗,大冷的天儿愣是急出一身汗。
“怕什么?出都出来了,我得去见见梁赞那个蠢货。”
虞妗吊儿郎当的走在前,时不时朝路过的小娘子抛个媚眼,撩拨得旁人春心荡漾,极尽风流公子的做派
前头便是京畿府衙,虞妗才把一个小姑娘撩得脸红心跳,回过头便撞在一堵硬实的肉墙上,捂着额头倒退几步。
“娘娘!”银朱大惊失色,又惊惧自己失言,忙换了称呼,搀着虞妗问道:“少爷?您可无碍?”
秦宴本要随着董涞进门,却在不经意间嗅见一丝熟悉的莲香,他昨夜才在那惑人的香气中欲生欲死,这会儿竟追到现实中来?脑中失神,脚下便慢了一步,后背一阵闷痛随即而来。
“秦宴?”虞妗揉着发疼的额心,看着眼前这熟悉的高大身形,忍不住感叹这到底是什么孽缘。
若不是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,秦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,梦中那似甜似糯的嗓音就在耳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