胸腔被水压压迫得喘不过气来,牙龈也传来隐约的血腥味。
谢嘉杭把沈辙辕拖上岸,西凉皇子双眼紧闭,嘴唇过了发紫的阶段,已经开始发白。一阵风吹过,刚才还觉得冰寒彻骨的湖水打在腿上,竟带来一丝异样的温暖。
“沈辙辕?沈辙辕?”
他拍拍沈辙辕脸颊,在水里呆的时间不算长,这家伙不至于溺水吧?
一探鼻息,还好,只是晕过去而已。
谢嘉杭把沈辙辕抱在怀里,让他的头紧靠着自己的胸口,水珠顺着谢嘉杭湿漉漉的头发不断滴在沈辙辕脸上。
他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,用力猛掐沈辙辕人中,终于沈辙辕急喘一口气,长睫微颤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谢嘉杭赶紧问他:“你感觉怎么样?冷吗?除了冷,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异样?”
沈辙辕把眼睛阖上,手臂慢慢环过他的腰,轻轻地说:“我有点想睡觉……”
天寒地冻,秋凉入骨,两人靠得那么紧密,却一点暖意都不曾有。
谢嘉杭把额头抵在他额头上,没有什么异常的高温。不过也可能是两个人都被湖水浸透,对温度的感知已经麻痹了。
接下来该怎么办?总不可能湿着衣服在岛上吹一夜冷风吧?
谢嘉杭抬起头,月在云间,影朦朦胧胧,头顶那一道银河亮如白练,终于看见那两颗隔河相望的织女牛郎。
对了,陆远没有被淹死吧?
他抱紧沈辙辕,朝湖中望去,陆远一颗人头攀着一副木桨在湖面上浮浮沉沉,又狼狈又好笑。
可是现在实在不是什么能笑出来的场合,谢嘉杭呼一口气,朝对岸看去。
深夜里行人早已散去,也就只有租船的小屋门口挂着一盏摇摇晃晃的破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