合照上是一家三口,女人温柔婉约,男人不苟言笑,都是平常男女的打扮,两人中间的小女孩机灵古怪,藕节一般的小胳膊抓着父母的衣服,笑得见牙不见眼。
孙覆洲点了点照片上小女孩的脑袋:“小晶已经两岁了吧?什么时候上幼儿园?”
刘承凛想起女儿,脸上不知不觉就挂上了微笑:“还早,她很聪明,不用那么早上学。”
孙覆洲笑呵呵地松开手:“不聪明也没事儿,她孙叔叔也能养她。”
刘承凛毫不留情:“滚,离我女儿远点。”
两人说笑间,车子已经拐进了一条单行道,两旁的楼房愈渐老旧,楼房之间的电线缠绕得像一张密不透风的渔网,街道上的早餐店前缀,都不约而同地带上了纸厂两个字——纸厂包子铺,纸厂面馆。
他们一直开到一条只能容许两辆车并排而行的小路口,笔直的路两边有各种车无视地形的乱停乱放,看起来里面并没有多余的容身之地,而且在里面很可能调转车头都是问题,于是他们果断弃车步行。
刚下车,孙覆洲就差点因为结了冰的地面而摔了个狗吃屎,嘴里抱怨着,却在站稳后,又伸出一只脚在冰面上滑了滑。
如果他不是一个已经虚岁二十八的老男人的话,现在可能已经欢乐地打起了溜滑。
小路很长,两边有小区,有商铺,卖年货的摊都支出了门口,不怕冷的小屁孩穿着招摇的新衣服满街乱窜,大人们也都一脸笑容,不论见了谁都乐呵呵的,有门的地方都被贴了对联和倒福,有窗户的地方都贴了窗花,四处都是红艳艳的,满目琳琅。
刘承凛转动着脖子打量小路的环境:“联系上罗军了吗?”
孙覆洲一手插着口袋,一手摁着罗军的号码:“这小子不接电话,但他老板娘说今天就是他上班,不会畏罪潜逃了吧?”
刘承凛不同意他的说法:“还没证据认定他有作案嫌疑了?你能不能专业点。”
“我只是说可能。”孙覆洲冲他掀了掀眼皮,“到了,小蜜蜂网咖,我去……这么破还叫网咖?”
网咖藏在一条步行街的岔道里,外面一片繁荣,里面却旧得不像话。
水泥地面有很严重的裂痕,袒露出土地,积雪堆在两旁,里面不似外面那么热闹,店铺都关着门,只有一家当铺还开着,里面有些电视的杂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