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高悬着的心因为这句话终于稳稳地落了地,他呼出一口短短的气:“好的,谢谢大爷,我去看看。”
大爷笑呵呵地摆了摆手,随后离开了。
三层楼,说高不高,孙覆洲跟只猴子似的,三两步飞奔了上去,沈垣家的门半开着,可能是别人送他回来后忘了关,也可能是他特意留着门。
孙覆洲小心翼翼地推开门,开合页发出轻轻的一声“吱呀”,代替他先打了招呼。
客厅是黑着的,没有灯,窗外的灯光充盈着窗户,在客厅中央落下一块亮出。沙发上有个黑影,一动不动地半躺着,浅薄的微光给他的脸廓勾勒出了细细的银边。
“你腿没好,一个人跑出去干嘛?”孙覆洲见不得他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,“啪”地打开灯,屋里一下子就亮堂了,“你不想要这条腿可以直说!”
因为突然而然的明亮,沈垣不适应地闭了闭眼:“你误会了”
沈垣在家喜欢穿着亚麻的居家服,现在就是这么一身,孙覆洲一眼就看见白色的裤子上多出了些斑驳的红印,已经干成了红褐色。
想都不用想,肯定是膝盖上的伤口裂了——关节处的伤口本就应该在日常生活中避免运动,当时医生建议用外固定支具固定,等伤口长好了再拆,但被沈垣拒绝了,没想到倒是方便了他折腾自己。
孙覆洲没好气地去柜子里找医药箱,“咚”一声拎到沈垣面前的茶几上,并踢了一脚沙发:“抬腿!”
沈垣乖乖照做:“好了,至于这么大火气吗?”
孙覆洲一言不发地蹲下来,给他上了药,换了纱布,听到他还是一副没事儿人一样,气不打一处来,直接撂了手里的东西:“至于?我他妈就不至于回来!”
白花花的纱布散了一地,胶布也骨碌碌地滚到了一边。
沈垣垂着眼,不大想跟他吵架。
孙覆洲越想越气,自己天天跟个孙子似地照顾他,没事还要担心他因为腿会有后遗症,而产生什么精神压力,结果人家没两天就自己把自己摔了,还反过来问他,至于吗?
他怒火中烧地把自己摔到另一个沙发上:“妈的,老子多余管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