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后娘娘可真会说笑,”江初霁眸底一片清冷,退后一步,“我待大皇子如何他自己身有体会便可,不奢求过多。且日后我也不会否认周蕊仪是我亲手所杀。三年未曾见面,天知道他对生母还有多少印象?这个人情我给不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,反倒是她若是复了位我的处境才更艰难。”
“太后娘娘,周家已经倒了,陛下既是已经下了废后诏书,便不会再让周家有东山再起的机会。所以您这几年不是看得很明白么,以前与周家有关系的,包括您在前朝拉拢的那些大臣,都已相继被处置。且大皇子……您真的觉得大皇子当真就万无一失能登上那个位子?”
周太后面容一滞,“你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?”
江初霁此时倒是笑得柔和:“无论我做了什么手脚,您都没有必要知道。”
周太后面上已生了怒气,胸脯微微起伏,“就算不是大皇子,也挨不到你肚子里的这一位!还有二皇子,再不济后面还有三位皇子,你要等便要最少五六年,焉知这五六年里没有别的变故?且如今朝堂上议储声此起彼伏,皇帝除了大皇子别无选择!”
她到底是心中存了疑,不知道江初霁究竟暗中都做了什么。只从这几年的状况来看,她的确是有些手段的。除了那个荷包,她没有留下任何能让人诟病的把柄。
“你如今敢对哀家这么讲话,便不怕哀家将那东西交给皇帝,皇帝废了你?”这才是她现在真正心惊的地方。
江初霁如何会没有准备,只轻轻巧巧问:“我以前来时都会有两位嬷嬷传话,一位站在外殿门口,一位站在寝殿门口,今日却只有一人,太后娘娘以为是为何?”
周太后大惊,面色再也无法平静,“你什么时候买通了哀家这里的人?”
她正是因为居于南宫,所以这些年来能于暗中看清外界许多事而不引起众人注意。这座宫殿她也都是里里外外清查过的,怎么还会被……
“买通算不上,只是您身边那个嬷嬷年纪大了实在是无法再伺候您,我帮您把她暂且先调走了,”江初霁目光中冷意涔涔,“现下殿中没有他人,太后还是早点交代那东西在何处,否则我可不敢保证我能做出什么来。……比如,像三年前那样,失手杀了周蕊仪呢?”
“你敢!”周太后面色一白,厉声喝道。
“我怎么不敢!”江初霁轻叱一声,“今夜来的人不过是个宫女,我想找谁替就找谁,左右现在要您命的人不少,何况……您觉得陛下有几分在意,您这个生母?”
她可以咬重了“生母”二字,令周太后瞬间面色大变,怒目圆睁,不可置信。
“说实话这我也是没有多大把握的……只是,太后娘娘能在南宫苟活三年,即便是去岁病重之时还不忘命人在民间四处寻找神医,只怕自己一命归西了。如今且不论我的结果如何,单说您自己,舍得么?”
周太后顿时面如土色,半晌只讷讷一句:“东西在屏风前那架妆奁下面的屉子里,有锁,你唤福慧进来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