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江怀璧也与他说过,那黑蓬人再后来许多事情上都有着他的影子。
且他与沈达之间还有着一层不可言说的关系。他审问了沈达, 却是什么都没问出来。沈达自己都不清楚那人究竟是谁,只知道那人给他下了毒, 若是不听话便断了他的解药。
现在事情还没弄清楚,沈达便由他说情暂时留在了侯府, 长宁公主虽然不满,却也只得先应下来。然而沈达可高兴不起来, 因为这一次是软禁,一天十二个时辰有人盯着他,那黑衣人自然也不再出现了。
沈迟绕道了庵子后面,然而任他耳力再好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。
过了许久才依稀听到有人提高了声音说了一个什么“刘无意”,声音甚至有些尖锐沙哑。但还是能辨认出来是贺溯的声音, 似乎还带了恼怒气愤,不知所为何事。
沈迟一惊。
刘无意是御前宦官, 如今怎么与他们也有勾结!片刻后,他忽然想起来当初他与江怀璧在崎岭山时,那黑蓬人似乎什么都知道, 对当时京城甚至于皇宫中事都一清二楚,如今看来,若是那眼线是刘无意的话,便能说得通了。
御前的人都能买通,他是有多大的本事!他以前多在宫中走动,只知道那刘无意虽然长得其貌不扬,但是人却精明得很,善于揣测圣意,事事做得滴水不漏,人前人后一点把柄都不留。
而且那人在宫中很能拿捏得住分寸,即便是御前的红人,也从未贪恋权势。大齐原一开始宦官中尤其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是很厉害的,但这只是在世宗以前,世宗时期因为宦官专权便极力开始压制宦官,后来太监的权利便越来越小。
掌印的权利被皇帝拿在了手里,宦官自然不能再专断了,更何况这一百年来几位君主都是明君,又善于权术。然而即便如此,毕竟是御前,有旁人比不过的优势。
而现在刘无意实在是乖得很,找不出来错,听闻自景明帝在潜邸时便跟在身边了,忠心得很。可如今,也正是因为这份忠心,让多疑的景明帝对他没有那么高的警惕。
许是他有些出神,才放松了警惕,以至于里面很快就有人察觉到他的存在。
待他听闻庵中有开门的动静时整个人一震,迅速离开了庵子。
开门的是贺溯,然而几人看到的却只是从林子里飞出的一只鸟,许是被开门声惊着了,翅膀扑棱得都有些急。
贺溯想了想还是将遇到沈迟与江怀璧的事说了出来,黑蓬人听后并无任何惊慌,只淡声道:“永嘉侯府已在我控制之内,至于江府……”
他眸中闪过一抹深沉,却是没再往下说。
贺溯不知他所指何事,默了片刻又问:“……那关于江怀璧的那件事,我们什么时候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