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是按着江家长子的身份娶新妇的,今晨自然也要按着祖宗规矩来。
她去了宜兰院,领了宋汀兰去前厅。宋汀兰倒是比以前看到她的时候要沉默地多,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,只同江怀璧一起走。行动间步履端庄平稳,亦听不到环佩叮当,全身上下都是大家闺秀的做派。
至前厅时江耀庭也才到,两人行了礼,紧接着便是宋汀兰的敬茶。
江耀庭不由得看了看身旁空着的座位,那是庄氏的。但即便是她还在世,也一定是不愿看到今天这番场面的。
江怀璧自然也注意到了父亲的神色,眸间微有闪烁,心情沉重得很。
这房中三人只有宋汀兰一个人是被瞒在鼓里的。她依着礼敬了茶,却没看到江耀庭眼中闪过的一抹怜悯与愧疚。
江耀庭象征性抿了一口,实则连碰都没碰。宋汀兰面色微有些暗,却仍是一言不发。
最终江耀庭一句“用膳罢”打破平静,气氛才没有那么沉郁。
江怀璧一直觉得不太自在,身旁忽然跟了个人,她与父亲说话也都没有从前那么随心所欲了。
随后便再没什么礼仪,宋汀兰看二人要谈话,也就识趣地告辞回了宜兰院。江耀庭只字未提中馈的事,宋汀兰倒是没有太在意,只安慰自己新妇刚进门一般都不会立马让掌家,但还是有些不大舒服。
江家与其他是不一样的,本就没有当家主母,现如今少夫人已经进府,也不能总让一直乱着。
然而房中的江耀庭与江怀璧正在讨论这个问题。
“她到底也还是个刚离家的姑娘,我们已经对不住她在先了,总不能将府内那些杂事再甩手过去,”江耀庭愁眉不展,似乎考量这事比朝堂上那些事都麻烦,“可又觉得,后宅的权咱们拿捏的太死,让她觉得江家太看轻她。昨晚已经出了那样的事了,若此事再传出去,便是我们更对不住她了。”
江怀璧也觉得有些难办,默了半晌才道:“青琐银烛都是母亲留下的人,我让他们与她多接触几次,看看她的意思。”
江耀庭轻一叹:“也只能先如此了。”
又有叮嘱了一句:“你与她还是尽量不要接近,免得那姑娘心思又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