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怀检怔了片刻问她:“姑娘是何人?怎么进的江府?”心中自然也存了疑虑,她看上去并不像寻常人家的小丫头,也不知如何混进江府的。
小姑娘却一声不吭,只摇摇头不说话。江怀检不由得皱眉,扬声便要喊小厮进来,还未开口却被小姑娘拉住衣袖,眼眸中含了泪意,满是乞求。
在江怀检要挣开她的手之前,她目光向他书案看了看。他明白她的意思,转身去取了纸币,便看她一笔一划地写,字迹竟娟秀清丽。
“小字银铃,自汝阳来,家亲俱散,路遇强贼,逃亡至此,误闯贵府,还望见谅。”
江怀检看罢却问:“姑娘怎么进的江府?”
“幸得画屏姐姐相助,说让我先进府避一避,我在这里走丢了。”
江怀检眉梢一松。画屏他是识得的,二哥也一直倚重她,看人定然不会有什么问题。
于是示意她先安心,又唤人打了水洗漱一番,接着用了晚膳。
江怀检想着这姑娘应当是个哑巴,起了怜悯之心。原本打算是给她些银两,仍旧将她放出府去,可那小姑娘一出门就喊着天黑害怕。他无奈,只能让人先收拾了侧间让她先住,明早再做打算。
心中隐隐总觉得那姑娘来路不明,却又怕是自己多疑,犹豫不定,也睡不安稳。
睡在侧房的银铃自然也是睡不安稳的,或者说她混进来本就不是来睡觉的。
待门关上之后,她便从床上爬起来。衣裳随意整了整,轻手轻脚走到窗边,看了一眼,此刻外面人还不少。
她皱了皱眉,想着如若江怀检发现异常,到时候可就晚了,倒不如先下手为强。
捏在手心里的火石已有些汗津津的,她的手紧了紧,面上始终浮现出与这个年龄不相符的恨意来。
从晋州到京城,从娇宠郡主到落魄宫女,从秦妩到银铃。三年的每个日夜她都过得艰难,当年有太多的真相都被埋没,似乎只要他们死了,一切就都结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