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至此,他问:“慎机觉得这燕州……该不该打?”
一拖再拖也不是办法,而如今已快至十一月,入深冬后齐军的战斗力便不如北戎了,届时要打怕是要吃些苦头。
江耀庭将折子呈上去,才答道:“臣……不大懂兵法。但是就如今京城与燕州局势来说,若陛下不放心,可反其道而行之。”
景明帝眸色微一动:“慎机详说。”
“如今时间耽搁不得,既然北戎要拖延时间,那我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。臣从密报上得知,因敌方攻击时间地点方式无定律,常趁我军不备进行突袭,且撤兵极快,分明是想消耗我方势力,扰乱军心。那我们也抓住机会,直接出击,迅速解决。”
景明帝默了半晌,忽然轻笑一声:“前几日密报还未至,朕与琢玉论此事,倒是忽然想起来她的观点。”
江耀庭目光微一滞,心道怀璧果然还是参与进来这件事了。不过想来也在意料之内,现如今陛下对她十分看重,这些事定然是要问问的。
“她说燕州此战有诈。”
“有诈?”江耀庭琢磨了一下这词,竟是满心不解,“北戎与我军伤亡皆不算少,有诈是从何说起?”
景明帝将手中的笔搁下,目光已离了那奏折,声音平淡:“她的意思是,如将燕州同京城连在一起,所谋又是同一件事。能在太子册立前将诸事谋划好的人,不至于最终无所获益。而之前那些事我们也能看到,明明白白是冲着太子来的,而后却忽然无疾而终。那么定然是从一开始目标便不在太子册立上,而在于册立后有关太子的事。”
他忽然将话题又转回太子身上,令江耀庭有些懵,但是很快便理清关系。这些事本就是连在一起的,从太子册立开始分析视野倒能更开阔些。
他还是不免惊了惊:“魏家之事已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,那时所有人都针对吏部,而如今吏部新任了尚书,最先接手的便是太子詹事府一事。”
“是以朕方才问你荀微可不可信,”也未等江耀庭表态,景明帝便继续道,“而吏部……兴许同燕州也有些关系。”
景明帝话音未落,眼中已忽然划过一丝暗沉,似乎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。
江耀庭猛然想起来一件事,只是话到嘴边又犹豫了片刻,才带着试探轻声道:“陛下可是担心五十年前筱州一事再现?”
他为官这么些年,在御前待的时间也不算短,这些事他自然是清楚的。当年筱州一事与吏部便有着莫大的关系。回想过去,这局势竟有些相像。可现今燕州可不像当年筱州一样不为人所知,又是忽然侵袭所以可以埋没那么长时间。